一副白毛耶提模樣的老陳,含糊不清的說了兩句。
實在是太含糊,孫聰靈著實是聽不懂。老陳也急了,奪過孫聰靈手上的英雄牌鋼筆,扯出一張碎紙便想寫。可這放了幾十年的鋼筆,哪還有墨水,寫了兩筆不行。不過這也沒難倒老陳,他從那個草和碎布搭成的窩里,翻出半瓶碳素墨水。
打上墨水,這支幾十年沒用過的英雄牌鋼筆,居然還能正常使用。老陳試了兩筆之后,開始在碎紙上寫了起來。雖然外形是十足的野獸,可老陳寫的字卻實在不錯,孫聰靈是自愧不如的。寫完之后,老陳把碎紙遞給了孫聰靈。
借著礦燈,孫聰靈看了看紙上的內容:“我比較幸運,扛過了藥物試驗,所以才茍活到現在。可又有什么用呢,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不敢回老家,終日要和那些野獸一樣的試驗品為伍!”
“藥物試驗?”孫聰靈記得日記里,明明是寫了老陳死了,而且死在宿舍,衣冠整齊。說明那本日記的主人,是見到老陳的尸體了的,否則也不會知道老陳死時是什么模樣:“可是不都見到你的尸體了嗎?”
老陳聽完,又扯出了一張碎紙,在上面寫了一通,然后遞給孫聰靈看:“那只是黃慶慶為了不引起更大的恐慌,給我們注射了假死藥而已。說來也可笑,這種假死藥,還是我研究的課題之一!”
“假死?黃慶慶為什么要這么做?”孫聰靈看完紙條,疑惑的問到。從那本日記來看,日記的主人從提出合成藏藥到實現合成,只不過用了半年時間,能力之強可見一斑。紅星679廠的人,不都應該是這樣寶貴的技術人才嗎?這老陳也參與藥品研究,為何又變成了試驗品?
老陳埋頭又是一陣疾書:“超級士兵計劃,需要用活人做實驗。最早,黃慶慶都是去周邊拐帶當地兒童,可因此引起了當地居民的很大反應。當地人甚至還組織了搜山,為了保證不暴露,黃慶慶就只好在內部找實驗用的活人了!”
“所以,廠里的人才會從三百多人銳減到一百多人?”孫聰靈忽然想到,日記中所說,像老陳這樣離奇死亡的人,在紅星679廠并不少。
老陳又寫到:“除了正常病死的,其他那些像我一樣被注射假死藥的人,都成了實驗用的活人。現在外面那些野獸里面,有很多就是那時候的戰友。我比較幸運,藥物只在我身上用了幾個月,我還能保持理智,只是身體幾乎完全退化成了野獸,說話都困難!”
“那你為什么不出去,把黃慶慶這班人的惡性公諸于世?”孫聰靈問到。
老陳搖了搖頭,又在一張碎紙上寫到:“紅星679廠,是為了對付帝國主義和修正主義而成立的,嚴格來說,我們是為國家獻身。外面瘋狂的世界,又怎么會覺得黃慶慶這幫人,是在作惡了?只會認為她是盡心竭力的敬業英雄!”
“你說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孫聰靈知道,在幾十年前那特殊時期,這種扭曲的思想,的確是很有可能出現的。在這里呆了幾十年的老陳,還以為外面仍是動蕩年代:“現在我們國家已經是走在世界前列了,不再是幾十年前的樣子,我們還是追求公義的,那些年很多冤假錯案都翻案了!”
老陳想了想,又寫到:“我知道當地人,管我這模樣的東西,叫做耶提,據我所知,這是雪人的意思。雪人這東西很稀奇,我這幅模樣出去,不被打死,也得被抓起來吧!”
“這個我可以保證!”孫聰靈拍了拍胸脯,他也理解老陳的擔憂。但是以SL部隊的能力,要保證他的安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們可以保證你出去之后的安全,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么出去!”
老陳聽完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你們是怎么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