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敏儀回過頭,看向陸巖,卻心頭一震,陸巖此時臉上帶著無以言盡的悲傷,符敏儀從沒有在任何一個男人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好像是一個男人觸及靈魂的痛,麻木到心死。
他到底經歷了什么?
“所以。”陸巖深吸一口氣,笑笑道:“我特別想成為你說的那種男人,就是那種壞男人,可以昧著良心騙女人感情的男人,這樣子,至少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用一輩子只能守著回憶過。”
“難怪你總是說,女人也有壞的。”
符敏儀現在終于明白陸巖昨晚為什么費盡心思,去證明秦蓮兒也負心薄幸了。想想陸巖的經歷,符敏儀突然也對陸巖口中的那個女孩,升起無限的厭惡。
原來世上還有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看來自己以前真的錯了,不該只去殺三心二意的男人,這種女人更應該除之而后快。
“你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雖然不是大宋二皇子,但現在武功這么高,怎么也比益州一個大戶人家強,她現在不知道多后悔呢。”
“誰知道呢。”陸巖笑笑,對符敏儀道:“別光說我了,你呢?你為什么那么討厭男人?”
符敏儀傷勢基本已經好了,兩人一起搭灶臺,這么多人吃飯,需要很多灶臺。
“以前我覺得我很悲慘,好像我過去的艱難,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剛才聽你說了你的事,突然覺得我的過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見異思遷,拋棄了我媽,留下我和我媽兩母子生活,特別慘,后來我媽受不了,投井自盡。
我在井邊餓了三天三夜,有人去告訴我父親,讓他來接我,可父親嫌棄我是個女兒,不肯來,我差點餓死,幸好童姥撿到我,把我帶到靈鷲宮。”
“雖然你說得很簡單,但我知道兩母女在西北這個環境討生活,一定會吃很多苦,你父親那樣無情,你討厭男人也正常。”陸巖道。
符敏儀微微一笑,她本生得英氣逼人,現在雖然笑得苦澀,但還是特別好看。
“我媽給我說,父親以前很愛她的,說過很多山盟海誓,但看到我媽給他生的女兒,他對媽媽的愛味道就變了。
再后來,媽媽常年操持家務,越來越不好看,他就對我媽越來越看不順眼,從最開始的冷嘲熱諷,到后來的打罵,再到最后離家出走,留下我們孤女寡母。
那時我就覺得,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要么把女人當傳宗接代的器物,要么喜新厭舊,女人年老色衰,就一定會失去男人的愛,那些男人一定會對女人不好。
所以我討厭男人,看到負心的男人,一定會殺了。其實我殺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我父親。”
陸巖沒插話,一邊搭灶臺,一邊聽著符敏儀繼續說話。
“但是現在,我看開了,你說得對,男人女人都有見異思遷的,最重要的是要自己找到對的人,那幸福與不幸福,就是自己的事,怨不得旁人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咱們不能總活在陰影中,那自己的人生就毀了。”陸巖道。
“你也看開了,不再想你那個青梅竹馬了嗎?”符敏儀對陸巖道。
“不想了,還想她干嘛,要不是你問,我提都不想提她。”陸巖不屑道。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