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木葉家吃完晚飯之后,是梁榮送她回來的,周木葉因為要哄梁舟睡覺,沒辦法送她。
因為知道了梁榮和周木葉的關系,還有因為梁榮的緣故,能夠意外的和周木葉重逢,都讓顧自悠對待梁榮的態度明顯比之前親近了很多。但是也只是因為周木葉而產生的朋友親近而已,對待男女之間的相處,她一向分的很清楚。
“到這邊就可以了,”顧自悠示意梁榮停車,“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梁榮也不再勉強她,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回去早點休息吧,晚安了。”
顧自悠下車關了門,“謝謝你送我回來,開車小心,晚安。”
“好,”梁榮答應著,顧自悠和他揮揮手便走了進去,梁榮也開車離開了。
進入小區之后,顧自悠踩著積雪往最里面那棟樓走去,路邊的車輛上堆滿了厚的雪,雪還在下著,透過昏黃的路燈她可以清晰的看見它們在風中飛舞的模樣。她刻意放慢了腳步,感受腳下積雪和冷風吹在臉上的刺痛感覺。
她們單元門口停了一輛車,外觀看上去就價值不菲,顧自悠特意湊近看了看,因為這里從來都不讓停車的,今天是怎么了,難道因為是名車就能夠停嗎?還是因為雪太大,氣溫太低,保安也無暇顧及了?
顧自悠透過車窗只看見了自己的臉的輪廓,不太清楚,她還想湊近去,門突然開了。
毫無意外,她被嚇了一跳,隨即便是一臉尷尬,里面怎么會有人?她還盯著人家的車望了半天,人家不會以為我有什么圖謀吧?
隨著她不斷地猜想著,直到看清自己對面的人的模樣,她臉上的表情漸漸僵凝。
江清絕走了出來,他身上還穿著下午參加活動時的西裝,車內外的溫差太大了,他只能暗暗承受著這刺骨的寒風。
“好久不見啊……”江清絕淡漠的語氣,嘴角卻噙著一抹笑容。
“……好久不見,”顧自悠并沒有聽出他的語氣中的什么其他意思,只是順著他的話重復著。
她真的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就這樣突然見面了,一瞬間讓她感覺有點不知所措。所有之前在腦海里幻想,并且重復千萬遍的畫面就這樣出現了,猝不及防。
“你是來這……有事?”顧自悠猜測著,只是把這當作一次意外重逢,她不會自戀到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況且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的住所。
“找你的。”江清絕語氣緩和了些。
“我?”顧自悠暗暗吃驚。
“能不能上去坐坐?”江清絕問。
“噢……”顧自悠反應過來,這里確實不是可以說話的地方,很冷,況且他現在又是公眾人物,容易被人認出,她指了指前方,“走吧。”
顧自悠端著一杯熱水從廚房走了出來的時候,江清絕背對著她站在陽臺上,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冷風恣意地吹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被雪花照亮了許多,陽臺上沒有開燈,借著外面的淡若路燈,她無法看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也從來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太突然了,讓她完全沒有什么準備。
顧自悠把水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自己又退回到他的身后,刻意離他有些距離。此刻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寂靜的有些讓顧自悠心慌,兩人又似乎是在等對方先開口說些什么,哪怕說一說此刻的天氣也好過如此這般的緘默無言。
終于顧自悠還是先開口了,“家里沒有什么茶葉,只有白開水,將就一下吧……”被她放在一邊的玻璃杯上方冒著熱氣,一圈一圈地往上飄,然后便消失在空氣中。
背對她的人還是靜默無言,顧自悠想要離開陽臺,可剛轉身抬腳就聽見了聲音,“為什么?”江清絕的聲音低沉,還有些沙啞,像是感冒了一樣。
顧自悠頓住腳步,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出聲問他,“什么?”
沒過了多久,顧自悠聽見了一聲無奈地“算了”,那一刻她的心像是深深地被什么揪著,痛得無法呼吸,她慢慢背過身,往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