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自悠吧？”突然有人叫她，她順著聲音轉頭看去，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黃老師……”黃老師是她初中三年的班主任，現在也是顧自恩的班主任，是一個很和藹的老太太。
“我還以為認錯人呢……都長變了。”黃老師笑著說。
顧自悠笑了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菜籃子，“老師去買菜？”
“嗯……”黃老師點頭回應。
“老師，我弟最近成績怎么樣？”既然遇到了，就不妨問一下自恩的情況，這樣自己也可以放心。
“正要跟你說呢，顧自恩最近老是會無辜曠課，或者遲到，問他原因也不肯說，”黃老師說著嘆了一口氣，“至于最近成績如何，恐怕不用我說你也能想象到了。”
顧自悠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可又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么，似乎對于這個結果，她心中早已有些一絲準備。
“我這兩天正準備打電話給你父母呢，跟他們聊一聊關于這件事呢，”黃老師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不然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啊。”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好好問問他。”顧自悠說。
“嗯，好好跟他說說，”黃老師舉了舉手里的菜籃，“那我先走了。”
“老師再見。”
黃老師走后，顧自悠隨便買了一些早飯便回去了，顧自恩已經起床了，正蹲在院子的水池旁刷牙，和以前一樣的姿勢。
“今天除了油條就沒什么其他的了，所以我給你買了面包，你湊合湊合吧，回頭午飯我們吃的早一點。”顧自悠站在他身后跟他說。
“顧自恩吐了口中的泡沫，用水沖了沖，順便也洗了洗臉，“我吃什么都可以，”他看顧自悠還一直站在原地不動，便回頭跟她說：“你先去吃吧，不用等我。”
“哦……”顧自悠提著袋子走了進去，床上的被子凌亂地散著，她自然地走了過去把它理好，翻過旁邊外套的時候，發現了藏在下面的煙。
顧自悠就這么靜靜地盯著它，她從來不曾想過自恩這么小就學會了抽煙，她的心里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有些透不過氣來。
顧自悠完全忘記了顧自恩已經步入青春期了，個子早已經是一八幾了，她始終在心里把他當作一個孩子看待。
顧自恩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她眼神呆滯，他邁步上去拿過她手上的煙，匆匆塞進褲子的口袋里，還不忘解釋一番，“同學的。”說完他自己都能覺得這番解釋十分的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我剛才碰見了黃老師，她說你最近老是逃課……”顧自悠不是直接質問他，反而是像在跟他述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
“她說的是事實，”顧自恩坐下自顧自地吃起了桌子上的油條，咬了幾口突然停下說：“我不想學習了。”
“這么小你不學習干嘛？”說著她語氣有些生硬起來，為他所說的話感到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疼。
“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再一個人待在這里就好。”顧自恩低著頭沒有看她，顧自悠聽了他的話也頓時沉默下來。
“我不喜歡一個人待著了。”話落，顧自恩咬了一大口油條在嘴里嚼著。
“你要理解爸媽，他們也不想這樣的，”顧自悠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她是難過的，和顧自恩一樣的想法，總是幻想著什么時候才能有父母陪伴在身邊，看著他們讀書長大。
“我理解，”顧自恩敷衍道，“但是希望他們也理解理解我們，姐，難道你沒有羨慕過別人總是有爸媽管著嘛？”
顧自悠沉默了。這是她夢里時常發生的事，她在夢里總是笑著接受爸媽的責罵，那一刻她也是幸福的。
顧自恩慢慢地靠近顧自悠，抱住她的腰，顧自悠伸手摟住他，“自恩，再等等......”再等等，爸媽就可以回來陪我們了。
兩天的假期實在太短，可是沒有辦法，顧自悠總是要回校的，顧自恩送她到車站，正好趕上一趟啟動的車，顧自恩招手讓司機等一下，趕忙送顧自悠上了車。
顧自悠坐在靠窗位置，開了窗對著窗外，“自恩，答應姐，一定要好好學習。”
顧自恩點點頭，癡癡地站在原地，過了一會才向著開動的汽車擺了擺手。
汽車已經走遠，不過他知道姐姐一定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