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娶那位臭名昭著的錦公主回家,還不如讓他去死。
況且,喬明錦要嫁的人不是他永安候,她指名道姓要嫁給他顧慍和。
他永安候怎么替他娶?
他滿臉苦楚,“慍和,賜婚一事陛下已然昭告天下,此事如今已塵埃落定,你又何苦一直為難我呢。”
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錦公主樣貌的確是一等一的好,只是...”
只是性情暴虐,手段狠辣,目中無人,素日里行事無法無天罷了......
顧慍和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著白玉杯,緩緩開口道:“既是一等一的好,侯爺為何不自己娶回去?”
嗓音分明是溫柔的,卻又好似從月光里借來了幾分清冷。
月色下,他一襲白衣,半散著發,瞧著卻是清雅至極的模樣。
就連那一雙眸子,雖是笑起來宛若月牙,卻還是能給人一種隱隱約約的壓迫感。
永安候只瞧了一眼,便連忙收回目光,擺手道:“自是只有像將軍您這樣的英雄,才能配得上錦公主這樣的身份。”
顧慍和微微蹙眉,沉聲道:
“少廢話。
要么,畫給我,公主我娶,要么,畫歸你,公主也歸你。
選一個吧?”
好似在命令他一般。
他一個驃騎將軍,有什么資格命令他?
要不是他戰功赫赫,大齊不能沒有他,他永安候連坐在這里和他喝酒的臉都不會給他。
永安候越想越氣。
他顧慍和憑什么命令他?
憑什么???
心底分明氣得要死,面上卻依舊保持冷靜,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分明沒有選擇。”
圣旨已下,更何況錦公主要嫁的人也是他顧慍和,他還拿什么去保住他的圖?
這條命么?
還是算了。
抗旨是誅九族的死罪,違逆公主必然不得好死。
一幅畫而已,給他就是了。
真搞不明白,顧慍和一個經年廝殺于戰場之上的將軍,要字畫作甚。
一個終日里只會舞刀弄槍的漢子,懂什么字畫?
只是可憐了他花了三年才得到的千山白鳥圖。
永安候忽然覺得鼻頭微酸,他垂著頭,低聲道:“明日,千山白鳥圖自會有人送到你府上,那幅畫我愛惜得很,還望到了將軍府上,將軍能好好待它。”
聲音低得很,偏偏被顧慍和聽得一清二楚。
顧慍和滿意笑道:“到了本將軍府上,本將軍自會好好待它。”
到了他府上,那就是他的。
畫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他倒要看看,這個錦公主能在他將軍府怎么鬧騰。
可顧慍和沒想到的是,明齊帝賜的這門婚事,不是娶親,而是入贅。
入的還不是公主府,而是皇宮。
千山白鳥圖能入這將軍府,可喬明錦不行。
喬明錦要的,是顧慍和入她親手布下的局。
她要讓他,困死在她的地盤里。
前生那些苦痛,她要讓他顧慍和一一嘗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