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錦再出來時已然換上了一身款式簡潔卻又顯得干凈利落的淡青色長衫,她手上拿了兩頂帷帽,一頂檐下為黑色薄絹,一頂檐下為白色輕紗。
她將其中一頂帽檐下有黑色薄絹的遞給了宋祁安,道了一句:“能擋一擋臉。”
宋祁安笑著接過,利落地戴到了頭上。
喬明錦將自己的戴好之后,便與他一同出了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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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鬧市里一處小巷子中。
一位灰衣老婦人正興致勃勃地對著一位賣菜大嬸講她最近聽來的八卦:
“聽說了嗎?錦公主府上藏了個俊俏小郎君!”
“小郎君?我剛剛還聽張嬸說那男子只是公主府內門客。”
“什么門客啊,那位小郎君怎么可能會只是門客?你莫不是還不清楚那位錦公主的品性?就她那樣的好.色之人,心里面裝的事兒自然沒一件是正事!”
“也不能這么說,畢竟是個公主,府內養些門客也是正常的事兒。”
“你見哪個公主,府上養的門客全都是些俊俏美男子的,再說了,哪個公主會將門客請進公主內院啊?”
“請進公主內院?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朝廷聽到了,那可是污蔑公主的大罪啊!”
“她還用的著老婦我污蔑?那位姓宋的公子,都已經住進公主內院了。不止如此,我剛剛還聽公主府上的人說瞧見了這二人舉止親密,摟摟抱抱的,沒有半點規矩。”
“可,可錦公主不是跟顧將軍有婚約嗎?她怎么能......”
“錦公主品行不端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干出這樣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可憐了顧將軍,年少有為又豐神俊朗,如此一個妙人兒,卻偏偏不幸被錦公主盯上了。”
“快別說了,這種事情可不是你我這等身份的人能議論的。”
“這又怎么了?是她錦公主德行有虧,倘若她行得端坐得正,又有誰會非議她?”
“這倒也是,這位錦公主平日行事著實是太過放肆。”
“何止是放肆啊,這分明是不守女德!她都將那位小郎君請進公主內院里了,兩個人指不定是什么關系呢!說不定啊,這二人早就發生了點什么。”
“你可別瞎說,萬一這事只是謠傳了,你這樣說豈不是毀了錦公主清譽?”
“呵呸!就她還有清譽?她這樣的人早就該名聲掃地了!顧將軍這么好一個人她不懂得好好珍惜,還在府上養男人,真不知道顧將軍怎么會答應娶她這樣的人。”
“這種事情是人家的府內事,誰也不清楚,你也不能這般確定錦公主就在府上養男人了。”
灰衣老婦人見賣菜大嬸還是不信自己的話,便湊近她小聲道:“我家二虎在公主府當差,這事可是他親眼瞧見,親口回家告訴我的。
二虎還說,今日錦公主為了那位小郎君,把蘇漾蘇郎君的手都給砍了。這個女人多狠心啊,剛斷了蘇郎君的一雙手,便回公主內院與別的男人親.熱起來......”
她話還沒說完,身后忽然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是瞧見蘇漾的斷手了,還是瞧見公主與別人親.熱的場面了?”
灰衣老婦被嚇了一大跳,她身子一顫,連忙向身后瞧去。
只見來人身著一身素衣,戴著一頂帷帽,身邊還跟著一位男子。
正是喬明錦和宋祁安。
灰衣老婦人將他們兩個人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瞧著他們這一身素衣,不像是什么大戶人家,也便覺得沒什么好怕的了。
她將裝菜的籃筐提了起來挎在了胳膊上,抬著頭望著喬明錦兇巴巴地說道:“你們誰啊,這世道亂得很,年紀輕輕的,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明白,不該問的別問,知道了吧?”
喬明錦輕嗤一聲,冷聲道:“那你知不知道,不該說的別說?”
老婦似是被她這樣的態度給氣到了,她怒目圓睜,盯著喬明錦罵道:“有病吧!我說什么關你什么事,又沒說你,你攔著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