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齊帝點了點頭,帶著些贊許的語氣說道:“真沒想到我們錦兒竟有如此才能,這件案子可是多虧了你,要沒有你,那批火藥也不能被找回,父皇也不能看清徐家的狼子野心。”
喬明錦神色肅重,她認真道:“父皇,這朝堂之上有著狼子野心的人,可不止徐嘯一人。”
說罷,她將昨日在徐府書房撿到的那封信件拿了出來,“父皇不妨看看這個。”
“這是......”明齊帝看完之后神色大變,問道:“阿錦,這封信你是從哪兒拿到的?”
“徐府書房。”回答完之后,喬明錦問道:“父皇可認得這是誰的字跡?”
明齊帝臉色沉了下來,沒有應答。
喬明錦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變化,道:“看來,父皇是知道這是誰寫的了。”
明齊帝輕嘆口氣,沉聲道:“阿錦,這件事情父皇自有決斷,你莫要插手此事。”
喬明錦秀眉微蹙,直截了當道:“顧慍和分明知曉西北之亂那一批火藥被徐嘯藏在府中,卻不將此事告知父皇,而是欲要從徐嘯手里得到那一批火藥。父皇,他這種心思,又與徐嘯能有幾分差別?”
明齊帝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他的心思,父皇知道。父皇...一直都知道。”
喬明錦愣住了。
良久,她才訥訥問了句:“父皇您,早就知道他心思不純?您,一直都知道?”
明齊帝長嘆口氣,眉心緊皺,低聲道:“阿錦,朝堂上的事情,沒你想象中那么簡單。”
喬明錦站起身,有些難以置信地道:“阿錦不懂,阿錦不懂父皇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何還放任不管?
父皇您可知,這對您,對大齊,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您既是知道了,為何不管?”
明齊帝手扶著額頭,又嘆了一口氣。
只是又道了一句:“阿錦,有些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簡單。”
喬明錦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瞳孔渙散,紅著眼睛道:“父皇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說沒那么簡單,卻不告訴兒臣究竟為何。
父皇,您莫不是要親眼看著大齊亡國?!”
明齊帝見狀連忙站起身,扶住了她的肩膀,緩聲勸道:“阿錦,你先冷靜一下。你坐下來,慢慢聽父皇講,好不好?”
喬明錦推開了他的手,沉聲道:“您還要講什么?講您為何要包庇顧慍和么?講您為何要眼睜睜看著他背地里做那些事情嗎?”
明齊帝的手被她推開之后便不知該放在哪里,他手足無措地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慍和自小便入宮做太子伴讀,他的心思不壞。只是現如今他與父皇之間有些誤會,他才一時沖動有了那些心思。
父皇相信,終有一天我們之間的誤會會被解開,顧將軍一定會停手放棄的。”
“他不會的!!!”她這一聲,似是耗廢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她猝然跌倒在地上,喉嚨有些微甜,忽然間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漸漸的,她聽不清明齊帝的呼喚,視線也漸漸有些模糊,意識開始有些不清醒。
腦海里卻在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他不會的。
他不會停手的。
他會領兵血洗長安,會闖入金鑾殿殺了您的......
父皇啊,您為何還要執意信他?
您莫不是要置大齊于不顧,置長安城百姓于不顧,置您的性命于不顧嗎?
兒臣不想再經歷一遍失去您,失去大齊,失去一切的痛苦了......
兒臣求您,求您別再信他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