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鳶聞言被嚇了一大跳,她連忙下車,跪在地上道:“世子恕罪!”
似雪的裙擺被地上的泥垢浸染,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弄花了她精心畫下的妝容,就連發上別著的銀簪,也因雨水的浸潤而快要散落。
魏知鳶好歹也算是個美人,但蕭昭對她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他冷哼一聲,道:“就這就行了?魏家的人沒教過你見到公主了該如何行禮?”
魏知鳶緊握雙拳,她咬著牙,就連指尖刺破皮肉也渾然不覺。
蕭昭是想讓她磕頭。
在這全是泥水的地上磕頭。
她今日如此精心準備的妝容就要這樣被毀了?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憑什么她喬明錦就能這般高高在上的看她出丑?
憑什么啊!?
這邊,蕭昭耐不住性子催促道:“聽不懂人話?”
雨中,魏知鳶輕微的顫抖著。
她叩首,將滿腔恨意藏在心底,沉聲道:“臣女,魏知鳶,叩見長公主殿下。”
粉黛被雨水洗凈,而泥垢卻留在了她的發髻之間。
喬明錦冷冷的望著她,道:“不必在此處礙本宮的眼,有多遠滾多遠。”
真是晦氣。
今日竟碰見了兩個她厭惡至極的人。
看來改日得去廟里求求菩薩讓她轉轉運了。
她方說完,魏知鳶的侍女便連忙撐著傘將魏知鳶扶了起來。
喬明錦望著那侍女手里撐著的傘愣了片刻,忽地想起方才蕭昭說的那句話:
“難道公主姐姐就不擔心,這會兒姐姐不給他贈傘,待會兒會有女子搶著給他送傘么?”
搶著給他送傘?
他顧慍和能有這么大魅力?
魏知鳶與喬明錦此刻所處的位置,正好是顧慍和所在的那一條長街。
喬明錦心底清楚這一點,自然也知曉魏知鳶若是按照這個方向一直向前走,沒過多久便能碰見正在雨中淋雨的顧慍和。
或者只要顧慍和走的稍微快那么一點點,便能碰上此時還在這里整理衣衫的魏知鳶。
魏知鳶整理個衣衫整理得這么慢,看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了。
若是此時的魏知鳶碰上正在淋雨的顧慍和,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喬明錦唇角輕勾,心下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這樣一出好戲,她可不能錯過。
喬明錦望了一眼長街左側的茶館,回頭對著蕭昭笑道:“阿昭,隨本宮進這茶樓喝口茶,等著看一場好戲。”
蕭昭還以為喬明錦是想去茶樓聽戲,吩咐了車夫兩句,讓車夫先將馬車聽到一旁,隨即便隨喬明錦一同過去了。
而這邊,魏知鳶的丫鬟芙蓉一邊為她撐傘,一邊低聲恨恨道:“小姐!這個錦公主這般侮辱小姐,害小姐變成這樣,自己卻還有閑心去喝茶,她這心腸真是壞透了!”
魏知鳶正在擰袖子上水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落在了正往茶樓里走的喬明錦身上。
喬明錦的動作有多瀟灑,魏知鳶的目光里就含了多深的恨意。
她咬著牙低聲道:“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總有一天,她會讓喬明錦嘗到這種光天化日之下被侮辱的滋味。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生不如死。
話音方落,她便聽到芙蓉在她耳邊小聲提醒了一句:“小姐,那邊那位,似乎是顧將軍。”
顧將軍?那位與喬明錦有婚約的顧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