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讓他這輩子能夠好好的。
他們兩個人的命,都太苦了。
——
谷溪音望著蘭兒手中的錢袋,驚詫問道:“怎么又將它拿回來了?不是叫你給那位公子送過去了嗎?”
這是今日謝初堯落在這里的錢袋,她是在他換衣服的屋子里發現的。
想著應該是他換過衣服之后忘記拿走了,于是便叫蘭兒去追他們,把這錢袋還回去。
卻沒想到蘭兒回來的時候,手里竟然還拿著這個錢袋。
林蘭將錢袋塞進了谷溪音懷里,羞紅了臉道:“方才我一路追著那兩位貴人,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去了擇一樓的二樓。
我當時想進去將錢袋給他送過去,可是卻被店小二攔下了。他瞧著我穿的窮酸,便不讓我進去。我沒有辦法,只能回來了。”
“擇一樓?”谷溪音更驚詫了些。
“你剛才說他們去了擇一樓?”
蘭兒點了點頭,“我親眼所見,那地方的飯菜貴的要死,一頓飯能抵上我們整個學堂一個月的花銷了。店小二瞧著我不像有錢人,所以不讓我進去。
我想喊一聲那位公子,卻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回來了。”
谷溪音微嘆口氣,“那地方本就不該是我們能出入的地方,只是這錢袋,還是該還給它原來的主人的。”
蘭兒皺眉問道:“可是擇一樓我們又進不去,總不能站在外面干等著吧?”
“等上一會兒,沒關系的。”谷溪音拿著錢袋,說著便要出門。
“我去等,你先在這里看著孩子們。”
“夫子,今日外面熱的很,你要在外面一直等下去多遭罪呀。要不就這樣算了吧,他們既然進得了擇一樓這種地方,便必然不是尋常人。想必他也不會在意這點錢的,要不……”
蘭兒話還沒說完,谷溪音便道:“我教你讀過禮法,你該明白什么東西該留,什么東西不該留。
那些財物是旁人之物,本就與我們無關,那是別人的東西,以后這樣的話切勿再說了。”
“可是……我們學堂這么多年以來過的有多艱難,夫子您是清楚的。如果再這樣下去,孩子們今年夏天又買不起新衣裳了,又要您一件一件的縫了。”
蘭兒想起了這些年的心酸,她眼角一直噙著淚,聲音低低的:“夫子,這點錢財對于他而言,也許算不上什么。對于我們學堂,對于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或許能夠解了這一時的燃眉之急。”
“即使這些對他而言輕如鴻毛,算不是什么,但是這也是他的東西,與我們是沒有關系的。”
谷溪音說著,便要走出學堂。
小蘭忽然跪在她面前,磕了個頭道:“夫子,我們沒剩多少銀子了,恐怕真的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您三思。”
谷溪音連忙扶她起來,“銀子的事情,我自會想辦法,你放心便可,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夫子,你能有什么辦法……您又要去街上賣字畫,賣詩詞嗎……你難道都忘記了之前賣出去的那些字畫是如何被人糟踐的了嗎?”
她家夫子那般用心畫出來的圖,卻被人以極低的價格買去,當即撕毀在她的面前,來侮辱她。
沒人愿意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夫子卻從來都不說自己有多難過。
蘭兒就要哭出來了,她依舊哀求道:“這個錢袋是他自己落在這里的,不是我們拿的,夫子,我們就先用這個來解解燃眉之急可好?”
谷溪音慍怒道:“蘭兒,以后不準再有這樣的心思,再有一次,我必然會罰你的。”
她說完,也沒有再繼續說什么,直接轉過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