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很多汗,覺得喉嚨發疼,皮膚要被烤焦了一樣。
“救我。”我仿佛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喉嚨嘶啞的說。
老頭兒僅僅氣定神閑的瞥了我那么一眼,就很淡定的說:“知道鳳凰涅槃嗎?”
我渾身癱軟在地,勉強用一條手臂撐著座椅,才沒有倒下,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炙烤,我有一種下了油鍋的感受。
“當然了,你不是鳳凰,你就是人類,但是這是你必經的痛,經過這次洗禮,你才能脫胎換骨,由人變神,雖然難受,但還是忍著吧,反正死不了。”
他淡定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繼續眺望窗外,我隱約聽到他在稱贊巖漿的艷麗之姿。
不知道熬了多久,車廂內的光芒減弱了一些,但還是亮的,熱溫漸漸從我身上褪去,我看到自己的皮膚發黑了,接著,觸目望去是金光閃閃的礦石,這就是他說的金礦了。
我沒有多大興趣。
我的五臟六腑就像在生病,非常難受,經過了金礦,我們很快來到了海里。
“如果帶你去海下九萬米深的地方,你肯定會嚇一大跳的。”
“有美人魚?”一頭深灰色的巨頭鯨占據了長長的車窗,擋住了我所有視線。
它的土黃色糞便像是風暴一般,在深藍色的海洋里擴散。
一閃而過。
“美人魚算什么,總之是你想都想不到的。”老頭兒回答。
我的太陽穴劇烈的跳動著,我越來越覺得車廂里的空氣不夠用了,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眼前也開始模糊,頭疼欲裂,就像是被氣壓頂住的悶疼,腦袋像是被兩扇鐵門夾著一樣。
老頭兒靜靜看了我一會兒,沒有說什么,但是面色已經不那么嫌棄了。
這種狀態持續到出了海洋,黑色土壤映入眼簾。
“我們已經出了國界,這是烏邦國境界,和我們國家沒有多大不同,不同國家人的長相可能不一樣,但土地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個相貌,不過人種國家一多,語言就多,語言是個問題,但你有工具在手,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我正想問他是什么工具,就被自己肚子發生的叫聲堵住了。
“五點一億平方公里,我計算好了,一個月后就可以走完,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天了,你肚子餓也是正常的,不過還是那句話,給我忍著。”
老頭兒的話讓我驚呆,什么叫一個月?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八月十五才是土地神的誕辰,我猶記得和七七在一起的當日是七月十五。
我以為好歹會有一個時空錯亂,就像幽靈列車那樣的。回去后發現其實不過是眨眼間。
才有力氣發現原來是我想多了。
“其實土地神本來不一定得從綠家選,但現在卻不得不從你們綠家選,你知道為什么嗎?就是因為你們綠家家大。”老頭兒自問自答的說。
“現代人一個個恨不得到哪兒都是一個人,他們可以任性,但土地神不能,身為土地神,要守著一個亙古不變的規矩!”他轉身看著我的眼睛,目光嚴肅而深沉,“沒有家譜的人類是不能做土地神的,因為這關乎著人類的傳承。如果連土地神都是個孤獨的個體,那么人類的風氣也會發生更劇烈動蕩的改變,那樣的話就是人類開始用各種理由滅亡的時刻了。”
“所以,繼任儀式結束后,你要呈交給我一份家譜,等我歸檔后,那邊會派人暗訪,等這些手續辦妥了,你就可以申請來年一月初二上天了。不然的話,你會有大麻煩。”
“是不交家譜會有大麻煩,還是不能上天有大麻煩?”
“當然是沒有家譜。”老頭兒說。
我此刻才一下子清醒來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途經冰層的緣故。
我是個孤兒。
別說家譜,我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一個親人都沒有,更別提一大家子。
問題是我不是真正的綠歌。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決定坦白自己的身份。
“有一件事我想必須要讓你知道。”我拉住他的手臂,認真的說。
他見我這樣嚴肅,有些不習慣,“你說。”他沒有掙開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