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裴青到來時,把守大門的衛士們立刻恭敬上前,告訴裴青蔡邕不在的消息,裴青現在鼎鼎大名,乃是西京留守,權位之大滿朝之中無人能夠相比,再加上與蔡府的關系一直比較親密,他們當然認識了。
在聽說裴青要找小姐昭姬的消息之后,這些下人們又立刻搶著前去通報,裴青卻笑著說道:“不用,我看看你們小姐現在正在做什么?你們都忙去吧,不用管我。”
隨后裴青來到了蔡府的后院,其實剛剛走進蔡府,裴青就聽見了叮咚的琴聲響起。
雖然裴青來自于后世,可是之前由于酷愛傳統文化,對于古琴也盡能欣賞,他不便打擾昭姬,便站在庭院中靜靜欣賞昭姬的琴曲。
然而只是聽了一會,他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因為他在昭姬的琴曲里聽到了幽怨,還聽到了濃濃的殺伐之音。
“這要按說,昭姬她這個年紀經歷的戰亂雖然有,可是卻也并不太多,如此濃烈的幽怨和殺伐之氣,實在是不該有的啊,難道在她身上經歷了一些什么?”
裴青聽到這錚錚的琴音,心中頓時感到十分的不解,不知道在昭姬的身上發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此時,只聽得琴聲戛然而止,隨即聽到蔡昭姬平緩的語調聲:“既是貴客降臨,何不進來坐坐?竟然站在院內偷聽,這是什么道理?”
裴青聞言很是驚訝的問道:“你怎么知道有人來了?再說了,即便你知道有人來了,也不能隨便把人讓到你的閨房中去吧?萬一是壞人呢?”
只見蔡昭姬淡淡說道:“妾身在彈琴之時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氣息,這股氣息典雅高貴卻又放浪不羈,偏又暗含濃烈的殺氣,令我琴中的殺氣愈顯濃烈,其實擁有濃烈殺氣的人并不少,可是高貴典雅卻又放浪不羈,同時還不用下人通報就直接來到我院中的,除了元慶公還有哪個?”
裴青聽了這話頓時佩服不已,他連忙走進昭姬的閨房,然后拱手說道:“實不相瞞,這一次求見昭姬,乃是有所求耳。”
“先不忙你的事情,元慶公既然善于聽琴,且先給妾身評析一番,我剛才的琴曲彈奏的如何?”蔡昭姬并沒有問裴青有什么事,反而說起她的琴曲來了。
裴青畢竟有所求,再加上他的確有些為昭姬而擔憂,于是這才說道:“我見你的琴音之中殺伐聲特別濃烈,又聞曲中有幽怨之意,這首曲子我以前從未聽過,想來是你新譜的曲子,可是為何如此幽怨,殺伐之氣又如此濃重?”
昭姬聞言輕輕嘆道:“難道裴將軍你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怎可會知道?”裴青滿臉詫異的說道。
“或許你真的一無所知,可是這一切都跟你有關啊,我于昨夜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自己被擄掠到了匈奴,從此之后遭到匈奴人的凌辱,為了保全性命只好委曲求全,最后竟然與匈奴人生下兩個孩子,過著十分屈辱的生活,后來得到貴人相助,終于返回了中原,然而卻又要忍受和親生骨肉生死分離的痛苦,如此生活,昭姬焉能不幽怨?匈奴殘暴,殺我人民,焉能不充滿殺伐之氣?這個夢境如此真實,以致于我醒來之后猶有莊生夢蝶之嘆,于是譜成此曲,我想問的是,是不是這才是我本來的生活,而你的到來卻改變了我的命運?”
蔡昭姬一臉認真地看著裴青,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