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一聽這話覺得大有道理,于是親率大軍出了懷縣城,來到野王城下,將野王城團團圍困,一夜之間建造了數十座營寨,并且在那里深溝高壘,擺出一副堅守的態勢,這意圖很是是明顯,想要通過打陣地戰和消耗戰耗費裴青的力量,最后成功把裴青給拖死。
然而袁紹所不知道的是,裴青根本對此無動于衷,絲毫沒有擔憂的樣子,首先來說,他城內有最善于防守的郝昭全權負責防御事宜,不可能給對方絲毫的機會,而另一方面,裴青對軍中的軍糧十分有自信,他相信到最后的結果袁紹未必就能耗得過他,尤其是在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袁紹更不可能會占了便宜。
于是雙方在幾乎相安無事的情況下繼續對峙著,一晃之間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可是裴青軍中卻依然一片平靜,沒有絲毫動亂的跡象,這讓袁紹有些心中詫異,他實在難以理解,不知道裴青為何竟然直到現在都這么淡定。
不過又過了幾日,令袁紹感到振奮的消息傳來了,這天晚上,就在袁紹心中對裴青暗暗納罕之際,突然聽得親兵回報,說是并州太原人士王凌和郭淮前來求見。
“哈哈,果然來人了,看起來裴青撐不住了。”袁紹聞言大喜,立刻親自出迎。
“久聞袁公禮賢下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王凌和郭淮在見到袁紹之后頓時滿臉敬佩之情,對著袁紹恭敬施禮說道。
袁紹的臉上也全都是謙遜的表情,對著二人謙卑地說道:“二位先生過獎了,不知二位先生夤夜來此,有何指教?”
“袁公實在客氣了,指教什么的,末將如何克當?末將王凌,本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子,而王司徒與袁公當年同朝為官,以平輩論交,所以如果這樣算來,末將還是袁公的晚輩呢,在前輩面前,末將焉敢如此造次?”
王凌對袁紹恭恭敬敬的施禮,隨后斂容說道:“不瞞袁公,末將之所以來此,實在是有些冒昧的想要請袁公幫忙,如今野王城內雖然看似一片平靜,可實際上如今的局勢并不平靜,軍中糧食已然告罄,將士們將糧食根掃在一起,飽餐了一頓,可是從明天早上開始就要挨餓度日,在這種情況下用不了幾日,就會造成全面的恐慌,末將這也算是未雨綢繆,為了避免被餓死,所以想要托庇在袁公帳下,只要袁公肯賞口飯吃,末將這條命從此就是袁公的,其實說句實話,裴公對末將等還是不錯的,如果僅僅是末將自身的話,就算是餓死也不愿意走上這一條路,可是末將麾下也有許多部將,也有許多家眷,末將總不能看著他們白白送死,為了他們能夠有一條生路,末將這才厚顏求到袁公的門下,希望袁公能夠容納。”
袁紹聞言頓時輕嘆一聲道:“這個裴青也真夠死腦筋的,他的老巢是在長安,又不是在河內,如果他直接率兵退走,我又豈能當真要他的性命?我之目的本來不在裴青的性命,不過是為了河內和河東的地盤而已,裴青多了這些地盤不過是多浪費糧食和兵力而已,根本不值得去守護,如果他想通了這一點,直接把這些地盤讓給我,不但沒有性命之憂,我也會對他心存感激,在這種情況下貴我兩方共同得力,豈不是好?只可惜我一番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于是貴我兩方兵連禍結,至今不得安寧,實在令人感到遺憾,對于王先生的話紹也能理解,裴青因為自己的面子,或者從另一方面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不惜置全城軍民于危難之中,這樣的行為實在令人感到不齒,不過好在有先生這樣的智者和仁者,能夠站在廣大軍民的立場上思考問題,所以這才愿意向我歸順,從這一點來說,先生你才是真正的大智大仁這人,只有先生這樣的胸懷,才能確保讓滿城軍民們避免一場刀兵之劫啊。”
“這個末將如何得以克當?末將只不過是覺得不忍心舍棄這些朝夕與共的軍中兄弟和家眷們,所以才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來見袁公,現在見袁公如此通融,末將心中甚是感到寬慰,袁公一念之仁,可令數以十萬級的居民們得以存活。此恩此德,真不知道我們何以為報?”
“哈哈,王先生這樣一說,紹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袁氏四世三公,累食漢祿,學成一身文武藝,自然要上報君恩,下撫黎民,這才不辜負男子漢大丈夫來這世上走一遭,”
袁紹現在也是說盡各種好聽的話語,一面當然是為了能夠標榜自己忠誠于大漢,同時也是為了在王凌面前表現出自己禮賢下士的姿態,讓自己在對方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利于對方進一步效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