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郭汜現在何止是一無所有?他的生命還隨時面臨著威脅,因為無論是他昔日的麾下將士,還是城內那些“作亂”的百姓,全都把他圍起來,手執各種武器,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
郭汜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反思自己今日的行為,并不是自己昏了頭了,而實在是形勢所然,怪只怪他沒有想到,這個魏延這么大膽,竟然命令一小股部隊趕往姑臧,把全軍將士的家眷全都給弄到了城下。
魏延有家眷在手,完全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因為西涼軍將士們絕對不可能看著他們的家眷在對方手中還會發起進攻,同時這些西涼軍將士也不可能會隨著他一起突圍了,因為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會將他們的家眷置于死地。
所以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家眷在魏延手中,就從根本上決定了郭汜的失敗,不管他采取什么策略,將士們都不可能再為他賣命了,漢代以孝為先,哪怕將士們可以棄妻兒于不顧,卻又怎能不顧他們的父母?
所以就算郭汜的手段不那么殘忍,最終也難免必敗之局,結果已經注定,跟他的態度和手段沒有太大的關系,郭汜企圖依靠自己的殘暴震懾軍士的努力最終也不過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然而事實證明,他最后的努力是徒勞的,最終導致眾叛親離,孑然一身,面對著治下軍民和敵軍的重重圍困。
郭汜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絕路,今天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他見曾經麾下的將士們試圖靠上來殺掉他,頓時大聲笑道:“我郭汜縱橫一生,也曾達到權力的巔峰,也曾落魄如今日,我在得意之時打得天下群雄落花流水,我這一生如此精彩,也算是夠了,至于死亡,那又算得了什么?世人誰能不死?我也不過是早走幾年罷了,裴青小兒,我且在九泉之下等著你,希望你不要來得太早哦,那就沒有意思了。”
郭汜說完,拔出腰間佩劍,仰天長笑一聲,隨即自刎身亡。
“哼,這狗賊,也算是有些血氣,進個案選擇了自殺,既如此,那就不讓他受零碎苦了,否則的話我必讓他受盡苦楚而死!”
在城下看著郭汜自殺的段通哈哈大笑一聲,隨即也不再理會郭汜,而是大聲笑道:“郭汜已死,魏將軍有令,此次殺賊只問首惡,脅從不問,爾等放下武器投降,便可獲得活命,若是頑抗,只能死路一條,你們的家眷就在這里,怎能忍心和他們陰陽相隔?”
西涼軍的將士們早就沒有了作戰之心,現在郭汜已死,他們自然更加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追隨郭汜作亂,性命難保,現在見段通這樣說,自然也心中大悅,準備投降。
然而卻見一個老成持重的老兵說道:“段先生,我們相信你說的話,然而你并非軍中主將,所以你的話到底算不算數?我們需要魏將軍親自向我們保證。”
所有人一聽這話頓時也都大為贊同,段通雖然投降了魏延,成為對方的部將,可是他的話能不能代表對方主將魏延,誰都不知道,萬一魏延不承認,那他們豈不是白白高興一場,而且還放棄了抵抗的機會?
這時候只見魏延鄭重說道:“爾等放心就是,段先生的話就是本將讓他說的,他的意思就是本將的意思,爾等或許應該聽說過我軍優待俘虜的各種政策,只要爾等投降,我絕對不會為難爾等,若是肯加入我軍,那自然是歡迎之至,我軍雖然軍紀嚴苛,然而待遇優厚,所有將領全都沒有克扣將士軍餉、貪墨將士功勞以及欺壓士兵的情況出現,只要你們敢于立功,就一定會獲得論功行賞的機會,甚至即便是拜將封侯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魏將軍的話我們信,既然魏將軍都這么說了,我們自然沒有什么可懷疑的,我們愿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