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賈蓉受不了這種尷尬,也可能是有愧于秦可卿,反正面對著不發一言只放冷氣的秦可卿,慚慚的一甩袖,人也走了。
“寶珠。”
“還不去送大爺。”
“瑞珠。”
“把門關緊。”
秦可卿說了寥寥十幾個字,賈蓉走的更快了,寶珠臉色一白,瑞珠眼睛里全是解氣。
但這真的解氣了嗎?
只要賈珍在一日,秦可卿的危機就不可能解除。
這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像這次,秦可卿不就沒能防住人嗎?
狠狠的把門關上,瑞珠頭也不疼了,心里只剩下無盡的擔憂了。
她一步步的上樓,第一眼沒看見秦可卿,等在東臥房看見秦可卿的時候,整個人嚇了一大跳。
這房中怎么還有一個黑衣人?
可陳玄策早防著這一點呢,如何會叫她叫出聲來?手中一粒兒黃豆彈了去,瑞珠身上一痛兒,竟更驚駭欲絕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叫不出聲了。
“莫要驚慌,這位乃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今夜若非恩公放了火……”
秦可卿柔聲細語的說著話,瑞珠的神情平緩了下來。
然后秦可卿向著陳玄策一禮,“還望恩公解了這法子。”
“的確是個忠仆,卻也難得。”
有對比才有高低,有寶珠映襯,這瑞珠的確忠心。
陳玄策彈指間再解開瑞珠穴道,后者也不驚駭了,反而立馬跪倒地上:“還望恩公大發慈悲,救我家奶奶一救。”
“恩公如能救的小女子脫離苦海,可卿必為恩公立下長生牌位,天天燒香磕頭,日日感念。”
陳玄策明明是一身見不得人的裝扮,但秦可卿偏偏就全然無視,只覺得眼前之人可靠可依靠。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手。
“嘿,我就奇怪了,你連死都不怕,還怕賈珍干嘛?袖子里藏著刀剪,他要再行不軌,狠狠給他一下子,看他還敢不敢造次?”
“而且你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陳玄策記得秦可卿在紅樓里的死因是上吊啊,這真是厲害了。死都不怕了,還怕別的么?
秦可卿聽到前頭的話時只滿臉的惶恐,但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就只剩驚駭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大周龍禁尉啊,你說我還能是什么人?”陳玄策拉下了蒙面,露出了一張出乎二女意料的臉容來,這太年輕了。
“我要是采花淫賊,現在你還能得好?而要是偷盜之徒,何苦來幫你呢?抓住了賈珍的把柄,我拿到手的豈不是更多?”
“龍禁尉?”
秦可卿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記得瑞珠忙叫:“奶奶。”
“都說你是義忠老千歲的金枝玉葉,要不然就秦業小小的工部營繕郎,憑甚么把你個來歷不明的養女嫁進寧國府?”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寧國府再不如從前,那也是八公之后,不是小小一個工部營繕郎所能攀得上的。而且秦業跟寧國府結了親事之后,仕途竟然依舊沒有絲毫的起色,這不是可笑?”
高門嫁女,這嫁的就是權勢么。一丁點好處沒有摟到,這是白養了一個閨女么?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也不是全無所知。那你究竟是不是那位爺的閨女呢?”
“我怎么覺得你像是一個被推出來的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