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線穿梭,幻做點點流星暴雨,接連不絕的刺下,風雷似的劍嘯直刺耳膜。
刀光重重,如狂風卷地滾滾不絕,漫天寒光下,勁風直逼出丈余外。
這種拼消耗的戰斗,陳玄策最是不怕。
因為他內力明顯強過對手一籌,而且對手之前還被他打傷了。
舵主強壓著胸口欲噴出的鮮血,堅持,再堅持。這小子已經中了自己的毒掌,還不自知的強運功力,真是初出江湖的一只菜鳥啊。
功夫再強也是找死!
自己只要再撐幾招,只要再堅持一會兒,這個兇猛如虎的龍禁尉小旗就會變成軟腳蝦的,到時候拿了他性命再走不遲!
與如意坊相隔不是很遠的一艘畫舫上,何卓酒杯端到嘴邊,他保持著這一姿態已經很久了!
“黑魂這是被人摸到老家了?這怎么可能呢?”
如意坊他也去過的,可一點都瞧不出不對的痕跡來啊。
而且黑魂白天里才二度刺殺了這陳玄策,千面狐還被陳玄策追到了瘦西湖,何卓到也懷疑過瘦西湖那么多的花船中有黑魂的接應據點存在,但他把所有的花船全都想了一遍,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陳玄策又是怎么判定如意坊就是的?
別問何卓為什么斷定是陳玄策在主導,因為鹽政衙門根本就跟捉拿黑魂的事兒無干系。
所以他現在有一種智商上的挫折感。
“綿里針這老鬼怕不是要陰溝里翻船吧?”
何卓身旁的保鏢兩眼精光直射,雖然畫舫正在‘逃離’,但如意坊上的戰斗他看的清楚的很。
那個被陳玄策壓著打的人,正是黑魂在揚州府的負責人,江湖綽號綿里針的。保鏢之前去下單時可是跟這人親自打過交道的,現在一眼就認了出來。
“應該還有暗手。剛才這綿里針明明可以先一步跳入湖中,結果他卻翻身與陳玄策廝殺起來,……,這里頭定有古怪。”
殺手是見不得光的存在。現在黑魂的據點曝光了,還被大軍圍剿,綿里針不趕快脫身,還要翻身與陳玄策死斗,這太不正常了。
保鏢沒有說話,反而好暇以整的抱起了胳膊看戲。
反正這事兒跟他無關,跟他的主子也無關。
黑魂死傷慘重了,那自然會去找朝廷的麻煩,現在龍椅上坐的可不是他主子。
堅持,堅持,堅持,但是堅持不住了啊。
舵主胸口悶得生疼,心中更悶的發狂。
卻只能劍勢一收,猛的往后退了兩步,左手揮揚間猛力一劈。
呼呼地掌風迫的陳玄策呼吸都為之一緊了,然后刀光一閃,勁風一分為二的從身邊滑過。
“哈哈哈……”
陳玄策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對手嘴角流出的血痕,兩眼中燃燒的全是得意。
這下子大魚跑不了了。
百辟刀疾斬,舵主再次一劍直刺過來,對于臨身的刀光則視而不見,但這一招他已經用過了,陳玄策豈能不防著?
幾聲叮當響,黑線被刀光徹底吞沒。
陳玄策再反手三刀,頭頸胸,直擊對手要害。
“鐺鐺鐺——”三聲脆響,刺劍再次被斬斷,舵主也心有準備,不僅不退讓,反而在磕擋招架中再進了兩步。
短劍當做匕首來用,刀劍相抵。一股股奔涌如潮的內力洶涌卷來。
舵主發狠了鼓起余力,他就要跟陳玄策拼內功。
他就不信了,眼前的小子一點都沒反應?
“找死——”
一聲悶哼,陳玄策渾身袍服都被鼓蕩的內力震的簌簌作響。
百辟刀壓著斷劍,一點點,一點點……
“怎么會……”看著就要沒入自己咽喉的刀刃,舵主又是震驚又是不解,當然他更是害怕。
心神一慌亂,本就處在劣勢的內力更是不成了,浩浩蕩蕩的洪流勢如破竹的沖進來。
“噗嗤——”
鮮血噴出三尺,人只看到陳玄策在他身前晃了一晃,一只手掌越來越大,接著就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