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吶,來人吶……”
她大聲的叫嚷起來,但陳玄策的耳朵聆聽著四面八方呢,這饅頭庵周遭連個夜貓子都沒。
王熙鳳不得不信了陳玄策的話,她叫喊了好幾聲,可外頭一個人音都沒。
她不得不停下了叫聲,狠狠地咽口吐沫,看著眼前黑衣人那眼睛中露出的嘲笑,又氣又恨,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對方是個武藝在身的男子,要對付她一個弱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何況賈珍可是剛死了四十九天。
這種江湖匪人在王熙鳳心底里的威懾力正是最強盛的時候。
那賈珍是寧國府的繼承人,當朝三品將軍,都被殺了,她一個璉二奶奶,一個王子騰的侄女,還能比賈珍更有震懾力嗎?
最可怕的是她是女子,生的還極漂亮,女子落入賊手了,那更加可怕不是?
相比起種種不堪的設想,怕反倒是死了更加干脆干凈呢。只是王熙鳳她舍不得死,也怕疼。
“別把爺想的太齷齪了。”就像是知道她在擔憂著什么,黑夜人眼睛里的嘲諷更勝了。
“正所謂盜亦有道,我一陣風雖然在江湖上沒什么名聲,但也自詡是俠盜是也。那些齷齪勾當我可不會去干。”
王熙鳳慘白的臉色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
甭管那盜亦有道是真是假,但總算給她一安慰了不是?
“更別說你是賈家的當家奶奶。”
“我不是!”
王熙鳳下意識的就反駁,賈家的當家太太是她姑母王夫人。
“怎么不是?不是你難不成還是你那姑母?她家可是二房。賈恩侯才是長房,是榮府的世子。你男人璉二是賈恩侯唯一的嫡子,賈恩侯如果襲爵那就是侯爺,你男人襲爵再減去一等,也是個伯爺。你不是當家奶奶誰是?”
“不扯這個。”黑衣人把手一揮,“主要還是我惹不起你們賈家。”
“我可不是先天高手,你賈家內里有張道人,外頭還有個沾著關系的陳玄策,我是都惹不起。今日主要是找凈虛那個老姑婆的麻煩的,誰知道這老姑子死之前還拉了你做墊背。”
王熙鳳臉上立刻閃過一抹猙獰,心底里此刻都恨死凈虛了。
當然不是恨凈虛給她介紹生意,而是恨凈虛拖她下水墊背。
“我倒是奇怪了。賈家雖然不如當年顯赫,但那么多家底,總不至于連傷陰德的銀子都賺吧?區區三千兩而已,你們賈家都已經那么虛了嗎?”
“誰圖銀子。這三千銀子,不過是給打發說去的小廝做盤纏,使他賺幾個辛苦錢,我一個錢也不要他的。便是三萬兩,我此刻還拿得出來。”鳳辣子就是鳳辣子,這個時候嘴上還要強。
陳玄策等的就是這一話,“好,好霸氣。我等的就是這一話。三千兩銀子給小廝做跑腿的辛苦錢,真不愧是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啊,厲害,佩服。”
拍著巴掌,陳玄策往床邊走去,鳳辣子臉色瞬間又變得慘白,但還依舊強撐著架子。
身子僵硬的跟棍兒一樣。
“我今兒就找你要這三萬兩銀子了。”
陳玄策人還是有底線的,絕不會這個時候做齷齪之事,但狠狠地宰王熙鳳一刀,給這個神仙妃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卻是絕不會少的。
“三萬兩銀子!璉二奶奶必是不缺這點錢的,可我缺。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還是這饅頭庵外,你也好,你身邊的人也好,我等著你的銀子。記住啊,要銀票,要么就是金子。”
王熙鳳這時候心頭猛地一疼,如一把刀在剜她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