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帝在從鳳藻宮踏出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盡數褪去,化作了深深的冰冷。
“皇上!”
裘世安在旁邊看著心里直叫苦,泰昌帝心情不愉快,那自然人就變得龜毛,最倒霉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伴隨左右的人?
偏偏泰昌帝現在的死結根本就不是他能解開的。那具體的原因,連他都不知道。
隨著對歡喜頭陀的審訊結束,太一界,一個幅員廣闊無垠的修道大世界便漸漸展現在了泰昌帝眾人的眼中。
那一刻,泰昌帝是絕望的,很多人都是絕望的。
因為從梧真子的表現看,太一界的筑基期就可比肩本界的先天,現在大周朝雖然有了罡氣境,讓大周的實力有了明顯上揚,但與太一界做對比,依舊渺小如一粒浮塵。
人家可是有金仙尊位的。
而且不止一尊。
太一界宗門眾多,而哪怕是最普通三流門派,也都要有元嬰期高手坐鎮。
元嬰之上的散仙、地仙、天仙更是層出不窮。
就大周朝的力量,放在太一界,頂多就是一較出色的修士家族,任何一個叫得出名字的宗門掃滅大周都是輕而易舉!
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如此之大,這叫泰昌帝如何還能沉得住氣?
先前還想著陳玄策師兄弟大發神威,自家的江山龍椅穩如泰山呢,眨眼就被一棒子敲到了深淵谷底了,泰昌帝性格便是再堅韌,人也有些hold不住了。
他心底里甚至都出現了投降的念想。
彼此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大的叫人都喪失了抵抗的意志。
泰昌帝能一直繃著不塌掉,精神已經夠強悍的了。
賈元春這種存在,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她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皇宮大內這一畝三分地。
毫無征兆的,整個大周朝最為緊要的一場會議召開了。
泰昌帝和太上皇坐在上首,幾位宗室王爺通通在場,包括平安州的那位。
然后就是寥寥幾個朝中的骨干大臣,比如說文華殿大學士閻尚卿,比如說陳玄策。
從異界之人嘴里掏出的消息實在太有震撼力了。
泰昌帝根本不敢宣之于眾。
當太一界的實力一點點的展現在與會之人眼前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哪怕是平安州那位,他固然對上頭兩人全都沒啥好感,這時候也駭然失色。
如果大周都要沒了,他豈不是要比現在更慘?
“按照那頭陀的說法,如燕山那兒的裂痕,短則三五年,長則十余年,……”兩界天塹變通途那是早晚的事情。
是金仙都無法扭轉的大趨勢。
這一過程中,那些小世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禱自己能碰到名門正派吧。
后者好歹還是有些底線的。
再是施展辣手,清洗不服,也不會像一些魔道宗門,完全將小世界的生靈當成了養殖場,肆虐無度,隨意抽取生魂祭煉法寶。
所以擺在大周朝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從理智上說,修煉是一個需要時間積累的事情,一二十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讓弱小方的實力發生什么質的變化。
可偏偏即便是名門正派來到小世界,玩起清洗的時候也很是辛辣無情的。
如果雙方從頭到尾就沒發生過沖突,小世界直接就跪了異界來人,那還有接著跪下的可能。
但如大周這邊,不僅發生過了沖突,還幾次斬殺異界之人,那等到兩界之間再無阻隔的時候,從上到下,大周朝要死太多太多的人來為之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