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三個月里,大齊再無半點事端生出。龍門道整體上停止了擴張,開始固守已有的地盤。
南方的少清宮、大佛寺與青陽湖雖頗有沖突,但規模皆是不大。
陳玄策就天天躲在水府里修煉法寶法術,或是抽空去一趟幽冥之地,跟黑山老妖等打聲招呼。
這種平靜的日子,直到蘇夷的一紙飛書打大越傳來,陳玄策方才結束了宅居生活。
……
順著穎沙河向下。
陳玄策化作一江湖客,手提一把單刀,乘船出了大齊地界,進入到了大越的北部的邊防重鎮順德府。
一進入大越境內,他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妖氣在穎沙河水中升騰著,透過茫茫的白浪,陳玄策發現江水越深處越有著妖氣混雜,且越是水深的地方,妖氣就越是濃郁。
“這穎沙河的元氣絲毫不弱于青陽湖,元鰲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早早的跑來慶州了。”這地方比之青陽湖可危險的太多了。
越過軍伍駐扎的邊城,天空中突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不一會豆大的雨點啪啦啪啦開始打落下來。
原本平靜的江面也開始波濤洶涌,滾滾洪流一浪接著一浪打來。
陳玄策坐的是一艘大船,抗風浪能力比較強。雖然有些顛簸,但不至于在風浪中傾覆。不過船艙內的人也不好受,紛紛嘔吐起來。
各種刺鼻的怪味頓時就彌漫開來。
陳玄策自然可以摒棄呼氣,但他總不能把眼睛也閉上把,索性就來到船頭觀景。
哪知道剛剛站定就有船夫走過來,勸他回船艙,說是風大浪大,又下著雨,甲板濕滑,萬一被卷入江中就麻煩了。
船夫的一片好心陳玄策心領了,但他可不愿意回去委屈自己,船夫見他不聽勸,就也作罷。
而后船只在風雨浪濤中又行了不到一里,卻見前方有一漁船在風浪中浮浮沉沉,隱隱有呼救聲傳來。
陳玄策抬眼望去,就見一漁夫已經被大浪卷了下,只剩下一無主的小漁船在浪濤中沉浮。
“有人落水了!”
船夫驚叫說。
但大船上的船夫叫歸叫,卻沒人敢下水救人,這種天氣,這種氣候,可別救人不成,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岸上一隊官差騎著馬正頂風冒雨而行。
為首的一絡腮胡大漢聽聞了呼救聲,驟然從馬背上飛起,落入江水上,踏浪而行,每一步都要跨出三五丈距離,很快就到了落水漁夫附近,伸手將之撈起。
救起漁夫后那人并沒有上岸,而是伸手一拋,直直將漁夫扔出二三十丈遠,落到了岸上。
漁夫在地上一個翻滾后茫然站了起來,卻是那大漢用了巧勁,漁夫根本就沒有受到傷害。
只這一手,放在紅樓世界,不是罡氣境的都達不到。
絡腮胡大漢則繼續昂立在浪頭上,任憑腳下水浪滔滔,頭頂風吹雨打。
“燕赤霞。”
一碩大猙獰的魚頭腦袋從浪濤中探了出來,“你這賊廝,奪了河神老爺的血食也就罷了,還待這不走,是何道理?”
說話中一個魚頭人形的水妖就已經浮出了河面。
其身形有一丈有余,四肢粗壯強健,布滿了黑色的鱗甲,手中握著一對黝黑的板斧,一雙魚眼瞪的溜圓。
“是黑龍爺爺顯圣了,快,快把豬羊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