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一名參軍憂心說道:“如果能一舉破敵倒還罷了,我軍越過此山,正好向南將越軍主力一網打盡,可是在這里如若拖的久了,哪怕是兵丁折損不眾,也會損到我大齊之聲名啊。”
趙浚率部擊敗了田齊之后,大軍進入安州城中,那簡直是跟回家了一樣,彼處的大戶名門,商賈富豪,無一不是熱烈歡迎,歡迎熱烈。
全然是一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模樣啊。
之所以有這般的勢頭,他們這些軍中高層當然心中有數了。
不外乎是大齊國勢正值鼎盛,而越國卻家國不寧,妖魔橫行。那些百姓,那些還留在安州不動的大戶巨室之家,一個個早盼著歸入大齊治下了。
所以啊,在這場戰爭中,如果大齊軍兵能始終都一副橫掃無敵之姿態,掃蕩各府各州縣,那齊國在此地的統治從戰爭結束的那一日就完全穩固了。
與這個目標相比,讓越軍主力就此溜走了,都遠沒有齊軍在山下吃了敗仗,或是折損兵馬眾多來的影響惡劣。
越軍主力就是溜走了,他們的損失也不會小了。
大軍一敗退那就秩序減半狀態,越軍主帥蘇離更是個庸庸碌碌之人,而齊軍主帥姜伉卻是大齊數一數二的宿將,豈會容忍越軍主力安安穩穩的后撤?
就蘇離的威望和手腕,順德府城越軍一旦潰敗,折損個過半都一點也不稀奇。再加上田齊這里丟的人馬,十萬越軍損失過半了都,那任誰看都是齊軍的完勝啊。
一點都不影響齊軍的威風。
山頭上,越軍有了新動作。
上上下下振臂歡呼吶喊著,旗幟揮舞,擁戴著一人上前。
“是田齊來了!”
“那就是齊軍大將?”
兩方面都發覺了對方,山上營壘望塔上,田齊扶著柵欄,看著上下的齊軍陣列,唇邊帶著一抹冷笑。
戰爭和政治從來都不是絕對獨立的。
別看他現在立在沙場上,但心神卻已經有部分跑去朝堂了。
就在齊軍入寇之前,他已經與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傅天仇傅大人有了聯系,只要自己表現出色,那就絕不會被埋沒了功績。
傅大人本就是大越朝堂上少有的清廉干臣,如今晉升為朝中的大司馬,揀選精兵良將就成為了他這位尚書大人的首職。
作為第一批投效去的將官,田齊現如今斗志滿滿。
等到齊越之間的戰事結束,自己的成色如何,大司馬心中自然有數。如此雖是敗軍之將,卻未嘗不能死灰復燃,東山再起,再造輝煌。
所以田齊一直以來都斗志滿滿的,即便他清楚這場戰爭,越國那是必敗無疑。
哪怕他們短期里抵擋住了齊軍的進攻,但長期看呢?
一場大戰所需的錢糧兵甲,那會不會把大越整個都掏空啊?
以越國現如今的實力,他們根本就沒辦法與齊國長期的交鋒。除非越軍能出來一名無敵神將,化不可能為可能,一次次以微弱代價擊敗齊國。
所以他田齊只需要在敗陣之中依舊表現的出色就可以了。
這個時候他甚至有些慶幸大軍的主帥是蘇離那個庸碌之人,這樣才能把他襯托的更強么。
三萬齊軍抵達了山下。
從山頭上看去,一片紅色旗幟海洋,其中一面巨大的戰旗格外吸引人注意。
這面戰旗立在一個高臺上,周圍全部是旗幟,旗幟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著紅色盔甲的齊軍步甲,陽光射映,兵甲都發出奪目的光芒。
三萬大軍,組成十數個方陣,若是站在軍寨望樓上眺望,是一目了然。
他見山下齊軍威武肅穆,心中也不由贊嘆。可轉眼就又自負道:“某家有此險地,你要死多少人才能攻下呢?”
所以他是任由齊軍把一輛輛霹靂車推到了山下。
山頭營壘與山腳下相隔甚遠,霹靂車除非射程能再增添上兩倍,不然根本就威脅不到山頂。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