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來金華縣是游學嗎?”
三人烤了一會篝火,陸離似是無聊的問道。
“啊……不是。”
面對突然的發問,寧采臣有些愣了愣,隨后搖頭苦笑道:“小生雖然讀過些書,但福泰七年,天下就亂了起來,也斷了科舉。
我等學子,求仕無門,也無法考取功名。
小生是壽陽縣人,平日里靠著給人抄寫些書信過活,這次來金華縣,乃是受縣內一家商會委托,來這邊收賬的。
只是路逢大雨,賬本也被淋濕了。
沒了數目,也就收不回賬,現在連路費也沒了,只能夜宿荒寺。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以往小生聽了還心中氣憤,現在只覺確實不差。
我的確毫無用處啊。”
說起自己平生,寧采臣心中頗為郁憤。
陸離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寧采臣,安慰的說道:“寧公子放寬些心,人總有時運不濟的時候,熬過這段日子,說不定之后就飛黃騰達了。”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熬過苦日子之后,變得更苦。
不過這話心里想想即可,卻是不必說出來了。
“多謝這位公子寬心。”
寧采臣感激的看了眼陸離,隨后恍然說道:“這么久了,還未請教兩位公子姓名?我看兩位衣著不凡,應當不是缺錢的,為何也來這荒寺?”
“我叫陸離,旁邊這位岳玉澤。”
陸離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兩人,然后笑道:“聽聞此處寺廟有鬼,還都是些美艷的女鬼,我等兩人心中癢癢,便就來此看看。說不得就能夠來場邂逅呢。”
“啊!”
寧采臣沒想到陸離會這樣說,他萬沒想到,有人竟會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來到一座著名的鬼寺。
“這……”
寧采臣正要說些什么,忽地門外飄來一陣微風。
篤篤。
殿門被敲響了。
三人頓時扭頭看去,只見門口停著一道人影,看其身形頗為單薄,顯得有些瘦弱。
“難道又有人來借宿了?”
寧采臣嘟囔了一句,就想起身去看一看。
“寧公子稍等。”
陸離忽的叫住了他,然后把視線移向了旁邊的岳玉澤,雙目相交,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岳玉澤微微點頭。
“陸公子有何事?”
寧采臣回過頭來,有些疑惑的看陸離。
“如此深夜,來者不知是誰,小心些為好。”陸離解釋了一句。
“屋內主人,小女子迷路至此,見這里有燈光,外面風大夜冷,不知可否讓我進來避避?”
門外傳來一道凄楚清冷的女聲。
聽到這個聲音,寧采臣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臉,頓時松了下來:“原來是位小姐,外面風那么大,說不定還有野獸,不能讓她留在外面,我去開門。”
“寧公子。”
陸離再度喊住了寧采臣,提醒道:“這座蘭若寺鬧鬼,還是女鬼。”
寧采臣憨憨的笑了笑:“我知道,但那位小姐不是說了嗎?她是流落到這里的,是外來的,不是女鬼。”
陸離看著這個寧書生,眉頭皺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寧采臣是蠢,還是傻?
自己話中的意思,已經說的這么明白了,對方難道就聽不出來嗎?
三更半夜的。
一個弱女子能跑到蘭若寺這種鬼地方?
換而言之,在這個鬧女鬼的寺廟,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難道就不會懷疑對方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