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經過一座縣城。
寬闊的官道上,有不少行人商旅往來,人流熙熙攘攘,顯得頗為熱鬧。
陸離牽馬走上前去,到了城門口,抬頭看去,上面寫著壽陽二字。
“壽陽?”
他低聲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卻是忽的想起,貌似寧采臣之前介紹自己的時候。
曾說過,自己是壽陽人士。
‘看來這股熟悉的氣息,與寧采臣有關啊。’
陸離想到寧采臣在這邊應當還有親屬,家也在這里,自己感應到寧采臣的氣息,倒也并非不可能。
“過去看看。”
既然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寧采臣家附近,他也沒打算就這么離開。
一路兜兜轉轉,順著那股氣息的方位,陸離來到了城內一處頗為偏僻的巷子。
這處巷子房屋擁擠,大多破敗不堪,往來的居民身上也穿的破爛,顯得很是窮苦。
想到寧采臣穿的那身,洗得快要發白的青衫,對方家里看來確實條件很差。
走到巷子中央。
這里有一口水井,此時正有幾個人在打著水。
陸離腳步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前方打水的一人。
那是一個老婦人。
身上穿著麻衣,有著許多補丁,頭上用一根木枝扎著發髻,銀發滿頭,臉上盡是皺紋,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和寧采臣的氣息很像,而且有種同出一源的感覺,這是寧母嗎?”
陸離看著老婦人,此時她正吃力的轉動著井邊的絞繩,把裝滿了井水的木桶,從井里拉出。
一桶水拉了上來,寧母提起水桶,或許是因為太過年老的緣故,拿的不是太過穩當,水都濺出許多,弄濕了褲腳。
旁邊正在打水的一個婦女見到,連忙上來幫忙,這才沒有將水打翻。
不過最后還是提不起水,無奈只能倒掉桶內過半井水,這才勉強提著余下的半桶,往一處方向而去。
“寧氏真是受苦啊。”
原先幫忙的那個婦女,見到寧母離去,看著那蒼老佝僂的身影,不由感慨一句。
“誰說不是呢?”
旁邊同樣打水的一人搭話道:“養了那么大的一個兒子,好不容易供出了讀書,誰知道跑到金華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
“他這么走了,留下了病妻寡母,他那妻子得了重病,根本做不了粗重活計,這個家現在也只能靠寧氏撐著了。不過看寧氏那么大年紀了,估計也撐不了兩年,唉。”
“三年了啊。我聽說那個寧采臣是去了金華鬼寺,被里面的女鬼給勾了魂魄,再也回不來了。”
“噓,蘭若寺你也敢說?”
“啊,對對對,不說了不說了,打水吧,家里還準備燒水用呢。”
幾個人的閑談,傳入了陸離耳中。
他神色不變,看著寧母漸漸走遠的身影,也邁動腳步跟了上去。
前面不遠,就是一處破敗的房屋。
屋子是泥土夯筑,屋上蓋著瓦片,看得出來,原本應當還算不錯。
不過到了現在。
房屋不少墻土脫落,瓦片也薄了許多,隱約還可以看到一些斷裂的,一些漏洞,甚至還填蓋了茅草去補。
總而言之,一個破敗可以形容。
“母親回來了。”
寧母進入宅內,一個面色蒼白,頭發枯黃的女子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