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與師弟張洪清追隨師尊,一同來到這楓山。
尸妖王兇悍,哪怕我師尊已經是真人,依舊難以遏制。
最后不得不設法,將尸妖王重創,封印在楓山,而做完這一切之后,師尊也黯然隕落于此。”
說到這里,吳陽面色黯然,但很快又振作起來,繼續說道:“師尊死前,吩咐我與師弟鎮守封印鎮眼,不讓尸妖王出世,于是我與師弟便常駐楓山。
只是當時之戰,師弟便身受重創,在師尊去后沒幾日,也跟著去了。
應師弟要求,我將之葬在楓山之腰,讓師弟殘魂看守那處陣眼。
師弟時候,我也感時日無多,便將血脈子嗣遷移至此處,建了這座祠堂,同樣以鬼身鎮守封印。
如此一直過了近百年,也沒充什么變故。”
陸離靜靜聽著。
雖然吳陽說得簡單,但他能夠想象得到。
昔年他們師徒三人,為了封印那頭尸妖王,付出了何等慘烈的代價。
到最后全都命喪楓山,甚至死后連魂魄也不得安寧,依舊為了封印尸妖王,流干了最后一絲魂力。
“道友師徒為蒼生封印尸王,此情此義,令人敬仰。”
他最后只能朝吳陽深施一禮。
“景仰什么?現在邪氣已經泄露,我已經辜負了師命,有何面目去見師尊?”
吳陽苦笑著搖了搖頭:“初時我與師弟有門內照應,應對封印尚且沒出什么變故。
但自從十年前,門內就再沒人來與我們聯系。
沒了援助,以我和師弟的殘魂之軀,漸漸也難以應付不斷破損的封印。
到了三年前。
我與師弟的聯系也斷了。
而我困于封印之地周圍,無法遠離太遠,也不知道師弟情況如何了。
前些日,我感應到另一處陣眼,已經出了變故,再無人鎮守。
那是師弟負責的陣眼,只怕他已經……”
吳陽語氣落寞。
他們師徒三人,師尊百年前神魂隕落,現在連師弟的殘魂也出了變故,只怕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前些日?”
陸離聽到這個時間,再聯想到如今出現在常熟縣的食糞鬼,心里一動,想了想也不隱瞞,直接說道:“這些日來,常熟縣內出了一食糞鬼,傳聞其是從楓山而來,喜歡殺人前讓人食自身之糞便,如今在城內已經殺了諸多人。不知此是否岳道友師弟?”
吳陽聽到陸離的話,眉頭皺了起來,他問道:“那食糞鬼是何日出現的?”
陸離算了算時間,然后答道:“應在十一日前。”
“十一日前……”
吳陽聽到這個時間,面露苦笑:“這和我感應封印出現變故的時間吻合,應當就是我師弟張洪清了。”
雖是在笑,但他心中卻極為苦澀。
自己師弟一生為了降妖除魔,最后甚至不惜搭上自己性命。
但死后殘魂,如今卻也淪為了妖魔之類。
‘不過就算是我,又能堅持多久呢?’
邪氣污穢,能引人墮落。
別看吳陽現在還算正常,但現在抵御邪氣的侵蝕,也漸漸力不從心了。
不知哪一日,他怕也會徹底墮落邪化,淪為邪魔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