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詞,宋應星的神情有些變化,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道:“那倒是順路,西海郡就在酒泉郡邊上,陸兄可以隨我們商隊到酒泉,然后再轉道去西海。”
陸離聞言放下茶杯,拱了拱手道:“這樣就多謝宋公子了。”
“出門在外,能幫一點是一點。”
宋應星搖了搖頭,然后似是好奇的問道:“不過西海郡雖也是我涼州郡縣,但那地荒僻,多是戈壁草原,少有城鎮,乃是一等一的窮困之地,又和天水郡遠隔天南,陸兄去那里做甚?”
天水郡雖然也是涼州郡縣,但此俊在涼州之東南,而西海郡則在涼州之西北,兩地相隔數百里,可謂路途遙遠。
所以因此引起宋應星的好奇,也就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陸離知道對方是在試探自己,他也不以為意,坦然說道:“其實也沒什么。
只是我有一友人,其因故無法離開天水郡,在哪里蹉跎十年,甚是思念故鄉西海郡。
正好我準備外出游歷,因此受他之托,去西海郡看一看。找一找是否還有親人遺留,告知音訊。”
聽他這般解釋,宋應星也不知是否信了,臉上就是露出敬佩之色:“為友千里奔波,陸兄性情真是令人欽佩,兄長那位友人能有兄長這個朋友,真是艷羨旁人。”
陸離搖了搖頭道:“沒什么,相比起那位友人為盡職責,終生困守一地,我這又算得了什么?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了,我等還是飲茶吧。”
說到后面,他已不欲再多說。
宋應星心里雖也有些困惑,但也知道事不能急,也就笑著一起舉杯飲茶。
在兩人的閑談中,商隊漸漸北上,到了夜晚的時候,已經出了武威郡。
離了武威郡后,涼州再往北,便荒涼許多。
城鎮村落數量稀少,經常十數里見不到人煙,除了核心腹地外,西北三州依舊隨處可見戰爭的瘡痍。
臨近黃昏,商隊已經離開前一個集鎮十數里,但前方依舊看不到人煙的跡象。
“公子,距離下個村落還有十數里,但眼下天已黑了,是否在這野外露營?”
原先的那個張護衛走到車廂旁,敲了敲窗戶的門,詢問道。
車廂內。
陸離和宋應星還在閑談,兩人都是走南闖北,極有見識的人。
宋應星喜歡聽陸離講一些異國奇聞,陸離也正好從對方口中探聽一下涼州的風物,所以一聊起來便上了興致。
聽到外面張護衛的話,宋應星想都沒想,直接道:“就在這邊露營吧。”
“好。”
張護衛應了聲,隨后便聽到外面傳來呼喊,馬車也停了下來。
陸離也和宋應星下了馬車,此時外面已經有人在搭著帳篷,升起灶臺,開始準備著住宿和晚餐。
看著荒涼的原野,以及眾人忙碌的這一幕,陸離又重新感受到了燕國亂世的氣息。
深夜。
萬籟俱寂,臨時營地里,除了帳篷里的打呼聲,柴火燃燒聲,以及巡夜人走動的聲音,天地陷入了一片的寂靜。
似乎被宋應星特意交代過,陸離被單獨安排了一頂帳篷。
帳篷很是寬闊,地面也被鋪了一層毛毯,既隔絕了濕氣,也柔軟保暖,躺上去很舒服。
盤坐在毛毯上,陸離雙目微閉,一到神光從他頭頂上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