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再度恢復了寂靜。
隨著韋登明離去,此間又只剩下了施俊陽一人。
在空蕩蕩的空間里,他一人的身影,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孤寂。
然而在以往漫長的歲月中,時以萬年計,施俊陽自從接任掌教之位后,除了有數幾次外出,大多時光便都是在此處度過。
這處劍宮就如同一處囚籠。
既囚禁了他的自由,同樣也囚禁住了洞陽山的昌盛。
將他這位南洲大日劍尊囚禁在這里,作為一個仿佛永遠也不會燃燒殆盡的火炬,將洞陽山的氣運燒的越發的旺盛。
不過雖然作為“囚徒”,但這個“囚徒”施俊陽當的心甘情愿,他愿意為了自己所熱愛的宗門,奉獻自己的一切,燃燒自己的生命。
原本他打算以這次開啟大劫,作為自己生命的落幕。
為洞陽山的未來,再拼最后一把。
但此時此刻。
隨著南荒深淵的出現,隨著那個未知的天花出現在施俊陽的眼前,他原本的打算,也不得不由此做出一些改變了。
“一個新的天花,雖然狀態有些不對,似乎很是虛弱。
并且目前看來,對方只是躲在深淵之中,并沒有出來的意思。
但不解決這個麻煩,我實在是無法安心開啟東海之戰。”
施俊陽眼神憂慮,想到即將開始的東海之戰,他就心頭沉重。
大劫果然并非是那么簡單的。
一旦開始了,哪怕自己先前就有所布局,但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變數,擾亂原有的計劃。
千萬年積累的殺劫,一瞬間爆發出來,竟然連天花這種存在,都立時引了出來。
“不過好在這一戰,并非沒有機會,甚至把握得當,或許能夠一舉封印深淵中的那個天花。”
施俊陽想到剛剛推演時,所捕捉到的一些信息,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容。
其實他剛剛跟韋登明說的話,還是有一些隱藏的。
南荒深淵之中的那尊天花,給施俊陽的感受不僅僅是重傷,或者說瀕臨垂死。
那只是那尊天花一些外在的表現而已。
其中更內里的一些詳細,施俊陽在方才的探索之中,也瞥見了一些。
“死去了……”
施俊陽回想著剛剛那種感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真是有趣呀。沒想到天花也有死這種概念。”
沒錯。
深淵中的那尊天花,疑似已經死去了。
這是一件很違背常理的事情。
不同于凡人,乃至不同于一般的修士。
到了天花這種境界,施俊陽這些存在看重的,已經非是肉軀,而是神魂。
是神魂中所銘刻的那些法,他們的神魂已經融入了法當中。
或者說法已經化為了他們的神魂意志。
而這些神魂意志伴隨著法,一同融入了天道大意志中,這就是神合天道。
這一步完成之后,天花大能的性命生死,也隨著這些法和神魂,一同和天道綁定了。
在這之后,肉軀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容器,是一個外在的顯化,是可以隨意更換的東西。
所以肉軀的死亡,對于天花來說,并非是生命的終結。
只要他們愿意,隨時可以再度凝聚肉軀。
而天花神魂有著天道庇護,基本上除非壽元耗盡,神魂枯竭,自身之法徹底被天道所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