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聽聞太子殿下此次南下是為了賑濟災民。
請恕微臣斗膽,微臣想求太子殿下盡快將糧食發放給下去。
微臣替伏安縣的百姓們感謝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說完他便大步走到屋子中央,一撩衣擺,跪下去重重地磕了個頭。
這個頭磕下去后,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還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們都被嚇傻了,紛紛退到一邊,歌姬和樂師們也都停止動作,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羅允身上。
羅允對此恍若未覺,一直維持著跪地不起的姿勢。
李澄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他用力將酒杯放回到食案上,冷冷一笑。
“你故意挑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進諫,是想告訴所有人,在場只有你一個人是為國為民,孤和其他人都是沉迷酒色的糊涂蛋嗎?
看來孤要收回之前說的話,你不是無能,你是太能了!
整個朝廷這么多人,就屬你最能了!
行,既然你說到了伏安縣內的災情,孤這里正好有個事要問問你。
朝廷每年都有發放銀錢給伏安縣,用以加高加固河岸堤壩,你們是否照做了?
倘若堤壩真的加高加固了,為何伏安縣的災情還會這么嚴重?”
羅允雙手撐在地上,緩緩抬起上半身。
他如實答道:“伏安縣內沒有加高加固堤壩。”
李澄又是一聲冷笑。
“既然沒有加高加固堤壩,那么錢去哪里了?難不成是被你們這些人給中飽私囊了?”
此言一出,在場其他官員的臉色都是一變。
高縣丞率先起身,快步出席,撲通一聲跪下,高聲為自己辯解。
“求太子殿下明鑒,微臣自上任以來,一直都是恪守本分,兩袖清風,未曾多拿過朝廷一個銅子兒!”
其他官員也都紛紛下跪喊冤。
在場的官員里,只有羅允仍舊挺直腰桿。
李澄的視線越過一眾官員的頭頂,冷冷地盯著羅允,逼問道。
“羅縣令怎么不回答孤的話?
那么多的銀子,總不會自己長腿跑了吧?
這件事你要是不能給孤一個合理的交代,孤必然要治你的罪!”
羅允心里很清楚,銀子都進了高縣丞那伙人的口袋里,可他沒有證據。
他只能沉默不語。
羅允不說話,高縣丞這時候卻有話要說了。
他指著羅允說道。
“那些用來修建堤壩的銀子都進了羅縣令的荷包,是他利用職務之便貪墨了那些錢!”
不等羅允開口分辨,立刻就有數名官員站出來附和高縣丞的話。
“沒錯,微臣可以證明高縣丞所言非虛!”
“微臣也可以!”
“微臣也可以!”
……
一瞬間,羅允成了眾矢之的。
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他。
羅允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分辯。
然而話還沒出口,就被太子冷聲打斷。
“這么多人都指認你,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來人,摘去羅允的烏紗帽,將他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