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
李澄坐在矮榻上,緩慢擦拭鴻鈞劍。
柔軟的絲巾從劍身上擦過,讓劍身變得越發雪亮懾人。
林清芷跪坐在他的對面,動作嫻熟且優雅地烹茶。
她見太子對鴻鈞劍愛不釋手,柔聲道。
“太子殿下,這鴻鈞劍本就該屬于您,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
當日昭王連同馬車摔入河中后,這把鴻鈞劍就落入了太子的手中。
君子六藝,其中包括騎射劍法,身為太子的李澄自然也學過劍術,只不過他學得并不深入。
以前他曾與昭王對過招,昭王僅用兩招就把他手中的劍給打飛了。
自那以后,他就對劍術失去了興趣。
此時李澄看著手里拿著的鴻鈞劍,想起當日昭王摔落河中的情景,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愉悅的笑容。
雖然他的劍術不如昭王,但論起帝王心術,他可比昭王那個空有蠻力的武夫厲害多了。
不對,如今的昭王連武夫都算不上了。
因為他已經成了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
李澄悠然笑道:“人就該有自知之明,不該他得到的東西,就算送到他手里,他也守不住。”
林清芷將烹煮好的熱茶輕輕放到他面前,笑著應道。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
其實她曾經猶豫過,到底是該支持昭王,還是該支持太子?
經過幾番權衡,她最終選擇了太子。
因為太子是距離皇位最近的人。
雖然前世太子死于非命,無緣皇位,可林清芷很有自信,她可以利用前世獲得的信息,幫助太子躲過那場劫難。
只要太子不死,最終繼承皇位的人必將是他。
到時候就連昭王也得退避三舍,不敢與之爭鋒。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林清芷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
她很慶幸自己選擇的是太子,而非昭王。
李澄喝了口茶,一名心腹走進來,恭敬地行禮。
“啟稟太子殿下,公堂已經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開審。”
李澄站起身,帶著鴻鈞劍前去公堂。
今日他要提審羅允。
經過這一整晚的嚴刑拷問,羅允已經是遍體鱗傷。
他被人粗暴地拖到堂上。
李澄端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問道。
“你還是不肯承認貪墨公款的罪名?”
羅允艱難地抬起頭,聲音嘶啞:“微臣是清白的。”
李澄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嘴硬。”
羅允看著高高在上的太子,啞聲問道。
“太子殿下堅定地認為是微臣貪墨公款,那太子殿下可曾從微臣的住處搜出贓款?”
李澄沉聲道:“你肯定是把贓款藏在了別處!”
羅允悲切地問道。
“微臣是去年才被調到伏安縣的,微臣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怎么能找得到地方藏下那么一大筆贓款?
且微臣的母親病了,大夫說需要人參靈芝等昂貴藥材進行調養。
因微臣因為拿不出錢,都沒辦法給母親調養身體。
倘若微臣身懷巨款,又何止于此?”
李澄被問住了。
但他心里卻越發惱火,當即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到底是孤在審問你,還是你在審問孤?!
你莫要以為僅憑三言兩語就能糊弄孤,那么多人都指認你是貪墨贓款的真兇,絕不可能有假!
你最好老實點兒,快些把隱藏贓款的地點說出來。
不然孤定要讓你血濺當場!”
說完他便將鴻鈞劍重重地放案上一放。
鴻鈞劍是皇帝所有,擁有先斬后奏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