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幽暗,蒼穹低垂,好像在下雨。
冷小川趴在很濕的草地里:“滿地蘆花和我老,舊家燕子傍誰飛?
從今別卻江南路,化作啼鵑帶血歸。千尋,這是你告訴我的一首詩。。。”
千尋聽得到么。
千尋是不會聽到的,但卻有人聽到了。
冷月背負著冷小川,在草地上狂奔。
“只有在兩個時辰內,找到那個俏郎君滿蜂,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因為下毒的人必有解藥。”
這是冷小川所能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冷月幾乎將每一分潛力都使了出來,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著轉,又順著寒風落下,迎面括來,就象是刀。
忽然間,寒風中傳來一聲慘呼。
冷月面色變了,微一遲疑,全力向慘呼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她竄入樹林,整個人就忽然僵硬。
她總算找到妙郎君滿蜂了,可是她找到的只是滿蜂的尸體。
滿蜂的人被一劍刺中后背,就算是趕到,也已經一劍斃命……
冷月面上也不禁露出悲傷之色,沒想到自己還是來晚了,想到這人一死,冷小川只怕也要陪著他死,冷月的傷心立刻就變為了悲憤嘎聲道:“就是這人。”
他還抱著萬一的希望,希望死的這人并不是冷小川要找的人,但冷小川卻嘆息了一聲,道:“錯不了的。”
冷月咬了咬牙,脫下了身上的外衣,鋪在樹下,再扶著冷小川坐了下來,勉強笑道:“解藥也許就在他身上,他一死反而省事了,我去找找看。”
冷小川勉強一笑,道:“小心些,他擅長暗器,千萬不要弄傷了手。”
他自己已命在俄傾,卻還是一心惦記著冷月的安危。
冷月只覺胸中一陣熱血上涌,勉強咽下了已快奪眶而出的熱淚,一步竄到了滿蜂的尸體前。
只見她蹲在那邊,匆忙的搜索著,但過了半晌,兩只手就停頓了下來,卻久久無法站起。
冷小川道:“沒有。”
冷月喉頭哽咽,已說不出話。
冷小川淡淡一笑,道:“我早就知道我絕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他故意讓我刺殺三劍客,陷害驚云,我是死有余辜。”
“哥,”冷月咬緊嘴唇:“我若知道是誰殺了他,就有希望了,他的解藥也許就是被那人搜走的。”
冷小川閉起眼睛,滿面俱是落寞之色,道:“也許是的,也許不是……”
冷月道:“他中的這些劍傷是不極常見的,奢血營中這樣的手法很少,金牌班就很少人會用。”
冷小川道:“嗯。”
冷月道:“他身上中了這么一劍,顯然是一個人下的手。”
冷小川道:“嗯。”
他呼吸沉重,竟似已睡著了,對別人的安危,他雖然念念于懷,對自己的生死,卻全未放在心里。
冷月還在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手背,忽然跳了起來,大喜道:“我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
冷小川道:“哦。”
冷月奔到冷小川面前,道:“下手的人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