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快慢殊途,卻又殊途同歸,樂間的出手迅捷無比,如一道閃電折沖萬里,李牧一吸真氣,身形略停,雙掌慢慢揚起,右拳輕輕一推,意與氣兩相激撞,撞出的是只有在這兩大絕世高手間才能激蕩出的耀目火花。
安夢潔眼看李牧出手從容,對面樂間也只有束手瞪眼的份兒,不由心中一喜。
“勁道旋轉而進,不虧為燕國高手。”李牧心中忖道。
樂間見李牧接他一掌身子動也不動,心中之驚更甚,要知他武功怪異,出自家傳,鮮少有人能與其匹敵,勁道專從空身旋轉而起,剛剛一掌已用盡全力,這李牧卻若無其事,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思忖之間,一邊口稱“承讓”一邊就勢收起了身上的勁氣。
樂間忽然間壓力消失,不敢再次托大,連忙身子一斜,借勢向后翻躍了數步,只道對方施出全力,不知何等威力。
作為親自參與這場巔峰之戰的兩個對戰者之一,李牧顯然不夠珍惜這個機會。
趙離只覺眼前一花,雙方已停止爭斗。
表面上看,這一戰似乎尚未分出勝負,還應該再繼續打上一陣才對。
只有樂間已經知道倆人相差很多,此時他的表情全在易容面具之下,看不出端倪,不過他的面具輕薄精巧,還是可以注意到他輕輕地咬著牙,眼睛有些發紅。不過最終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冷冷地哼了一聲:“李牧將軍,果然人如其名,氣如滄海,”
“承讓。。承讓。。。”李牧深邃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了一下:“將軍也不再話下。”
“不用夸獎,”樂間冷冷道:“我的水平我自己清楚,只是皇命在身,還得調查燕國少年之事。”
“你燕國少年的事情,我們確實不知道,如果樂間將軍不信,可以下昭書,直接讓陛下明查。”李牧誠懇說道。
“哼,我們燕人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魑魅魍魎之事,你們趙人狡言善辯,怎么能信?”他官賜昌國君,少年得意,一時忘了李牧身份,竟然出語相責。
“不做魑魅,那樂間將軍剛才喬裝改扮,還帶著我們,又怎么解釋?”此言一出,眾人一驚。
樂間一瞧是兩個女孩中最小的那個,抿嘴一笑:“”你怎么給自己辯下去。”
“小將說的全是實情,不過這件事是我不對,你們想要怎么辦,明說好了。”
李牧一愣,這樂間千里迢迢跑到趙國來,怎么會輕易放棄。
趙離見他不答話,連忙小嘴一撇,很是委屈地拽著他的衣服:“當然是讓你賠償我們的損失……”
“什么損失?”樂間見李牧并不回答,而趙離又是這么另類的奇葩,不由有些訝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好人是不能做,”趙離忍不住眨了一下眼晴:“江湖到處飄,小心你挨刀,你看上去功夫不錯,我批準你做我的護衛如何!”
“護衛就免了,趙小姐,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不要這種手段戲辱于我?姓樂的就是戰死,也不接受任何侮辱。”樂間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是侮辱?”趙離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樂將軍,你好大的架子。”
“樂將軍武功很高,你莫小看了他,”安夢潔說道:“人家可是一國將軍,赫赫有名,怎么能做別人的護衛?”
“樂間將軍方才一掌,雖是切磋,對李牧卻是手下留情,未出殺招,顯然無意想要興風作浪。不過燕國少年之事,我等確不知情,若他自己刻意要走,將軍一時半會兒又怎么查得出來?”李牧上前沉聲道。
樂間不是笨人,立即明白了李牧言下之意。他找上李牧,不過是為了燕國的顏面,并不是非要把少年的下落查清才肯罷休,于是順著臺階趕緊下來了,道:“李將軍既說不知情,我當然信。將軍請放心,我會立即離開邯鄲,五日之內返回敝國,中途絕不停留。”
“怎么這樣子?”趙離在一旁大感興趣,試圖挽留:“我可以封你做一等護衛。”
“好!”李牧也沉聲道,“樂間將軍是一言九鼎之人。既如此,咱們就此分手,青山不在,綠水長流!”
不走才怪,既然李牧已表露出放他離去之意,樂間早就沒有留下的意思,不待對方再說第二句,轉身一個縱躍,便消失了身影。
“哼,溜得比兔子還快。”趙離嘟起小嘴,道:“你們就這樣放他走了,我本想要好好的拿這小子來折磨一番,可多有趣!你們偏要放走他,那我回去王宮,又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