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似水。
瓊安閣庭院中的古樹在月色下斑駁交錯。
屋外的少年抬起手猶豫了一下又放下。
良久。
幕楚瀟聲音低沉的說道:“墨風晚,你可愿意學琴技?”
屋內的墨風晚躺在床榻上沒好氣的說了聲,“不學。”
幕楚瀟垂眸不語。
他聽著墨風晚的聲音便知道今日的她是不開心的。
他在窗外又問道:“本座教你撫琴可好?”
“我不……”
墨風晚的話還未說完便猶豫了。
前世她來虛浮山玩了兩個月,倒頭來什么都沒學到,后來她能博得燕王照顧也是因為她的琴技較好罷了。
若是她今生努力練習琴技,日后說不定便可以用這個手藝擺脫大草包的名號。
她連忙起身匆忙的穿好衣裳走出屋子。
此刻,幕楚瀟正欲抬腳離去,他聽見墨風晚出來的聲音轉身看向墨風晚。
墨風晚走到他的面前正經的問道:“教我虛浮山的秘籍嗎?”
前世她在燕王身邊時,燕王曾經問過她可曾習得虛浮山的琴譜。
她當時的回答是:虛浮山的琴譜有什么不一樣嗎?
那時的她才知道虛浮山有很多獨門秘籍,尤其是在琴棋書畫這方面的造詣極其高超,那時的她別提有多后悔了。
幕楚瀟唇角微微翹起,“你知道的還不少。”
“帝師若是想教我琴技那便教琴技的秘籍,若是其它的,不學也罷。”
“野心倒不小。”幕楚瀟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墨風晚并未跟上。
他駐足回首,“不學?”
墨風晚猶豫了一下,“學。”
夜色空靈。
虛浮山寂靜至極。
墨風晚跟著幕楚瀟彎彎繞繞的走在小路上。
路邊林立的松柏在夜色下高矮不一,猶如煉獄里的魑魅魍魎一般。
她看著走在前面的幕楚瀟,“帝師,你要帶我去哪兒?”
“叫哥哥。”
墨風晚現在很生氣,她才不要叫他哥哥呢,現在不,以后也不,永遠都不。
往日,只要幕楚瀟說了這句話,墨風晚總會改口重新說一遍的,可是今日他等了很久都未曾等到墨風晚的聲音。
他突然駐足轉身看向墨風晚,“現在讓你稱本座一聲哥哥就這么難?”
夜色中,墨風晚看著那雙晦暗不明的眸子她的心里有些發怵。
她的小手不經意間攥緊衣角,聲如蚊吶般說道:“沒。”
幕楚瀟看著她細微的動作遲遲未語,小姑娘每次害怕的時候總會攥著自己的衣角。
“走吧。”
二人行至良久,墨風晚隱約聽見了泉水聲。
她跟著幕楚瀟又走了一會兒,泉水的聲音越發清晰。
當她走至一處空曠的地方時,她便與幕楚瀟并排而行。
此處空曠無人,腳下的土質也極為柔軟,她又往前走了百米,眼前壯闊的景色令她震驚。
此刻,墨風晚看見海浪翻卷,浪花揮灑,耳邊傳來海風呼嘯的聲音。
她提著裙擺歡喜的朝著海邊跑去。
她站在浪花翻卷的地方大喊,海風湮滅了她的呼喊聲,浪花點點濺在她的裙擺處。
她張開雙臂,海風吹拂著她的衣裙,三千青絲在海風中翻飛不止。
幕楚瀟立在月色下看著墨風晚的背影,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半晌。
他抬腳朝著古琴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