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下,土腥味越來越濃厚。
墨風晚提著裙擺跟著幕楚瀟走下馬車,抬眼看見的景象和方才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濕漉漉的地面比方才更勝一籌,泥水中隨處可見的臭魚爛蝦令人作嘔。
幕楚瀟垂眸看了眼墨風晚,小姑娘見狀只不過是皺了皺眉頭,可是這里的景象令昨日的幾位官員嘔吐不止,一個小姑娘又如何能承受。
幕楚瀟再一次說道:“小九,讓風行送你回去吧。”
墨風晚這一次竟然主動勾起幕楚瀟的手:“帝師哥哥,你明明答應我的。”
幕楚瀟淺笑不語,墨風晚見狀小臉在他的衣袖上蹭了蹭,乖巧極了。
昨日幕楚瀟命人在堤壩附近搭好營帳,方便監工使用。
幕楚瀟走到營帳內時,周唯等人已然在桌案前做好,眾人見幕楚瀟走來便起身恭敬的行禮。
“周大人圖紙可曾繪好?”
周唯拿出圖紙后看了眼跟在幕楚瀟身旁的墨風晚,幕楚瀟雖身為帝師,但是也不想在朝堂落人口舌,故而看了眼墨風晚說道:“出去玩會兒吧,等我忙完帶你回去。”
墨風晚呆萌的點點頭轉身朝著營帳外走去。
營帳內,墨風晚走后,周唯打開圖紙,這是他昨晚連夜趕出來的,但是畫的卻是很認真。
幕楚瀟看著圖紙聽著周唯分析,良久,只聽幕楚瀟說道:“上疏下堵,改變河道走向,遠離百姓,將水流引向下流,解決上游的堵塞問題是最重要的。”
幕楚瀟的命令一下,官員紛紛走出營帳各司其職,首先命人疏通上游,然后才能改造下游。
眾人走后,幕楚瀟拿著手中的圖紙研究了許久,這張圖紙的比例關系有些問題,但是具體的問題又說不出來。
幕楚瀟拿著尺子將每個邊角都量了一遍,然后又提筆將一些地方修改了一下,他這一忙基本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營長外,墨風晚提著裙擺走在泥濘中,她小聲嘀咕:“帝師哥哥讓我出來玩一會兒,是讓我玩泥巴嗎,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忙完。”
墨風晚頭也不抬的走著,這時聽見一個姑娘的聲音:“我要回去回去,這里是人住的地方嗎,萬一壩口再決堤,我豈不是要淹死在這里。”
“小夫人,公子說過幾天就回了,讓您別這么著急。”
“我怎么不著急,這里臟成這樣,還要讓我在這里委屈這么久,我不管,我就要回。”
墨風晚站在原地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這個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隱約看見一個身影,墨風晚突然笑了兩聲,呢喃:“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正當墨風晚話音落地時,一個女子背著包袱走出營帳。
當她看見墨風晚時愣了一下,繼而回過神笑問:“呦,這不是我那嬌生慣養的小妹嗎?”
“怎么,被帝師嫌棄了,也來到這鳥不拉屎的九江郡了?”
此人著綾羅綢緞,渾身上下綴滿珠寶,銀錢的世俗味撲面而來,正是嫁給防御使之子周文的錢滿滿。
墨風晚笑著迎上去:“我有沒有被嫌棄不重要,重要的表小姐怎么急匆匆的來,有要急匆匆的走啊。”
錢滿滿惡狠狠的翻了一眼墨風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文當時給她說有公事需要出去一月,錢滿滿死了活了的要跟著出來轉一圈,誰知道竟然來到了九江郡。
來這里就算了,還讓她住在營帳里,吃穿用度一切從簡,連沐浴都是問題,她才不呆了呢,她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