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當初那個人,樣貌什么都沒變,唯一就是會隱藏了。
求著歐陽華裔辦事時是一副面孔,事過后又是一副面孔。
歐陽華裔臉上漸漸露出的表情也讓姜拾有了幾分安心。
他深邃的藍眸里,恍惚有些驚訝,但還是看著姜拾時,是含情脈脈的、偏愛的,他的聲音也沒有了以往那么冰冷:“好,小拾,我答應你,我什么都答應你,只要不是離開,我真的什么都答應你。”
姜拾點了點頭坐到了第二排。
剛開始歐陽華裔是有些擔心的,時不時轉過腦袋查看姜拾的情況,時不時就抓著她的手不放。
好在沒過一會兒,處于球賽最緊張的時候,歐陽華裔松了姜拾的手。
也趁機,姜拾顫顫兢兢的捏手捏腳站了起來,像一只小烏龜一樣卷縮著身子從人流多的地方擠了出去。
剛邁出大門口一步,隱約好像聽見主席臺廣播里傳來了一個好聽的男人聲音,用中文讀著:
——姜拾你在嗎?這是你消失的第十年了,同時也是我想念找你的第十年。我每個國家都會去,可你又將自己藏的太嚴實了,我都找不到你了。就算是沈哥求你,求你出來讓我見一面,就見一面好嗎?
姜拾?
后知后覺聽到和自己一樣的名字時,姜拾貪戀的停下腳步多聽了幾秒。
姜拾說的是自己嗎?自己的命能有這么好?能有男生愿意等十年?而且還這么大費周章?我可不可以冒充一下,然后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用死了,也不用見到歐陽華裔了?
突如來的想法,激暈了姜拾。
她自嘲輕笑了聲:此姜拾非比姜拾。
揣在長羽絨服里的手,緊緊的掐緊大腿根,用力再用力,擰了兩個轉,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冷冷道:“你什么都沒有,你也別癡心妄想,你的初衷是死。”
轉過身子,踏著凄涼的步子剛走了沒兩步,忽然歐陽華裔像條大狼狗一樣,拼命的撕扯著姜拾,撕心裂肺的大聲吼道:“姜拾!你給老子站住!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此刻正在主席臺低頭沉思的沈念拾聽見“姜拾”二字時,心口那處劇烈的跳了下,快而穩,卻險些疼得沈念拾斃了命。
他猛地抬起頭,向聲音喊的那邊看去。
她的背影……阿姜?
她的體型……阿姜?
姜拾害怕的回頭看了一眼,歐陽華裔像條饑餓的狼狗似的,藍眸擰成了一條直線,臉也拉的八尺長,拼了命的朝姜拾跑了過來。
下意識姜拾眼睛里涌出了好多好多水霧,全身也制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多看了歐陽華裔一眼,眼淚就大顆大顆流淌了下來。
她了解歐陽華裔生氣后的后果,真的比死還難受,她怕,她這輩子最怕歐陽華裔的懲罰了。
“不能……不能再被他抓到,再抓到我又要經歷一回比死還難受的折磨了,我不能被抓到……我不能被抓到……”
姜茶哽咽的哭著跑著,嘴巴里反復重復著“我不能被抓到”。
姜拾要么乖乖順從歐陽華裔,要么從現在開始就一頭撞死,少一些疼痛。
沈念拾兩只眼睛驚訝的瞪大了兩倍,手上的青筋暴跳,像似就要沖破保護膜,瘋狂的涌出來似的,眼睛里的紅血絲早就不是紅血絲,而是裝滿了鮮紅的血,只要低頭,眼里的血就會流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