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燁不著痕跡的看了謝蘊豐一眼,他們倆從會爬開始就認識了,一直到現在,相交多年,他最是了解自己這個好友的性子。
表面上霽月清風,一派君子模樣,實則睚眥必報,一副黑心肝。
偏偏他生了個好皮囊,笑時三分含情,不笑時自有威嚴,任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小心眼的。
一開始安清燁不知道啊,在他手里沒少吃虧!
有一次不小心弄壞了他最喜歡的一根狼毫毛筆,這家伙表面上說沒事,還讓自己不要放在心上,轉頭就把自己的松煙墨扔水池里了,還污蔑他養的狗,說是狗弄掉的。
安清燁這才看透了自己這個好友的真面目!
這么多年,他有多少次無緣無故的倒霉,他就不說了,都是血淚史,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運氣真的不好,結果呢……呵呵。
想起年少時那些糟心的事,他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徐子安。
謝蘊豐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淡淡的看了過來,安清燁立刻抬頭望天。
死道友不死貧道,徐公子自求多福吧。
謝蘊豐收回視線,對徐子安笑道:“既是如此,徐公子在外人面前還是收斂一些的好,不然,被人家誤會了,對沈姑娘清譽有礙。”
徐子安恍然大悟,“謝兄說的是,我竟忘了這一點,以后我會注意的。”
謝蘊豐滿意的點點頭。
安清燁:唉,又是個傻子。
不過……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謝蘊豐,挑了挑眉,怎么,老鐵樹終于要開花了?
謝蘊豐沒說話,嘴角微勾。
雖然弧度很淺,但是安清燁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好家伙,這下有好戲看了。
謝蘊豐回府取棋盤,安清燁和徐子安站在橋上等著,沒跟著進去。
趁正主不在,安清燁一手拿著折扇,“唰啦”一下展開,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靠近徐子安,低聲道:“徐兄,你年紀也不小了,徐將軍沒說過你的終身大事嗎?”
徐子安倚在石獅子上,“嗯?沒有啊,他覺得這種事得看緣分,實在不行,也不能強求。”
安清燁一怔:“你可是獨苗,你爹不著急?”
徐子安嘆口氣:“嗐,獨苗不獨苗的,人死了都是一捧土,埋了就沒了,延續香火什么的,都是扯淡,萬一哪一輩的犯了什么大罪被株連九族,哪里還有香火?想那么多做什么?活在當下才是正道。”
安清燁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一時間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徐兄此話大徹大悟啊,清燁受教了。”
徐子安擺擺手:“哪兒啊,這都是我爹說的,他覺得啊,當兵打仗的,活一天是一天,說不定哪天就馬革裹尸了,還能喘氣的時候,該吃吃該喝喝,有事辦事,沒事養性,人活著就圖一樂……”
安清燁聽著,目露向往,“徐將軍是難得的明白人,看的這般通透,可惜我生的晚,不然真想和徐將軍結個異姓兄弟!”
一聽這話,徐子安不干了,他笑罵道:“說什么呢?和我爹結異姓兄弟,那我豈不是生生比你矮一輩?想做我叔叔,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