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微蹙的眉終于是緩緩松開。
他嘆了口氣,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滄桑。
“老爺,我也是為了溫家,當年的您還沒在商界站住腳,根本不容許有軟肋存在。”
“那現在呢?為什么瞞我寧家的事?他們要抓柔柔,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為了您的身體。”老狐貍頭一次垂下了頭,語氣充滿擔憂:“醫生說怒火攻心,您別氣了,傷了身子還怎么找大小姐。”
“若不是我知道了,你準備瞞我到什么時候?”
老管家:“......”
溫德州閉了眼,喃喃低語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再說給他聽。
“謝川啊謝川,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柔柔是我閨女,她從來都不是軟肋,她是我的盔甲啊...”
“.....”
“行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輕輕關上門,謝川靠在墻壁上,蒼老的面容上不知悲喜。
他一生無妻無子,一顆真心全撲在了溫家的事業上。
老爺對大小姐的感情,他還真不懂。
他只知道應該怎么做才是對溫家最有利的。
現在是,以后大概也不會有所改變。
*
林小小只感覺身子疼的厲害,四周白茫茫一片。
她是已經死了嗎?這是在天堂亦或是地獄?
她掙扎著想坐起身,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眼前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像走馬燈一般。
她眼角忍不住泛出了淚花,剛要哭出聲,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煙芝怒睜著雙眼,手中握著水果刀,一邊喊著:“憑什么?”一邊沖她刺了過來。
林小小驚呼一聲,猛的坐起身。
太過大的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直抽冷氣
這一喊,把木椅上的老人嚇了一跳,三魂七魄都差點沒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角眉梢帶了笑,聲音嘶啞道:“小閨女,你可算醒了,不然我就該讓村子里的人幫著處理后事了。”
處理后事?就是要把她埋了的意思?
林小小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破舊的土房子里根本沒幾件干凈完好的家具。
就連最基本的燈都沒有,只有幾支用了半截的蠟燭放在勉強算是桌子的木頭墩上。
就連身上的被子都打滿了補丁。
不,與其這么說,不如說這被子根本就是用布塊拼接而成,就連縫補的線條都參差不齊,分外明顯。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林小小還真不會想到還有這樣窮苦的地方...
說起來,她好像是從懸崖掉下來沉進了水里,竟然...沒死嗎?
難不成是被什么神醫所救?意外撿回一條命?
林小小搖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自己一起掉下懸崖的鄭毅去了哪里?
她剛想問,就注意到身側好像躺了一個人。
偏頭望去,才發現心里想的人就躺在自己身邊。
沒想到他們睡在一起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林小小也沒心思想太多,觀察了一會,驚喜的神色漸漸褪去,變得沉重了起來。
比起自己,他身上的傷要嚴重了很多很多。
一旁椅子上的老婦人看著那漂亮小閨女一會開心一會難過的,還以為她精神有什么問題。
不由得在心里嘆息一聲,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