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對面的人面無表情,唇角緊繃:
“表哥?”
“你放心,我和他才不是朋友呢!
我雖然昨天陪他逛街了,但是我看清了他海王的本質......”
巴拉巴拉了一大通表哥的事跡,動不動就開撩,什么擦唇角啦、做糖畫啦、還幫女生選衣服,最最關鍵的是選完了還找她要皮筋,顯示自己非單身,讓對方不要糾纏,老海王了。
“......就是你手腕上這個皮筋,是他找我要的,我本來沒想給他的。”沈妙現在就像中學時候跟小姐妹一道拉幫結派一樣,像頭筋這種重要的信物,是絕對不能借給敵對陣營的。
卻見對面的人臉色越來越差,她慢條斯理地摘下手腕上的皮筋,捏在手里,仿佛捏住的是表哥脆弱的脖頸:
“是么,那你跟我呢?”
“我們當然不一樣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里最好的姐妹!”沈妙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不管這個世界還是上個世界,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姐妹。”霍堯機械地重復了幾遍。
沈妙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反應,心下一沉,起身,想要靠近她。
卻見霍堯閉了閉眼:“沈妙,現在出去。”
“是我哪里說錯了嗎?”沈妙感覺難以呼吸。女主真的生她氣了。
女主還從來沒有對她這么兇過。
霍堯卻沒有回應,只是用她那白凈的手扶住額頭。
沈妙莫名的心慌,總覺得她要是真的出去了,就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她上一世也曾經跟某個朋友絕交過,但那感覺絕不像現在這樣,仿佛整顆心都懸起來了,甚至還有一絲難受。
她挽住霍堯的手,小心翼翼:“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去玩會游戲,很好玩的,玩著玩著你就開心了。”
女主卻推開了她。
不僅推開,而且退開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們之間隔著一臂的距離,這個角度,仿佛是當時在江北第一次見到女主的時候,她剛剛用清油擦干凈了臉上的石灰粉,就見到女主雙手抱胸,如此地打量她。
沉默之后,霍堯終于開口:“也是,你還是個小孩,只知道玩。”
“嗯?”
“是我想多了。”
接著是一聲門響。女主轉身出門,關上了門。
不再理她。
這姿勢,就像是江北的那個黃昏,女主接過她遞過去的巧克力,然后果斷地轉身離開。
當時她不覺得有什么,這本書的女主本來就有一顆高華清冷的心,她和女主之間本來就是她湊上去蹭幸運,她動就好了,女主不需要回應。
但是現在她卻很難受。
這扇門就像是一道沉重的宣判,是女主在告訴她,她是個只知道玩的廢物。
她好像,還是被嫌棄了。
墻上的油畫在旋轉,淺灰色的墻壁扭成了詭異的線條,沈妙感覺頭暈腦重,她想向前走,打開那扇門,但是身體卻控制不住地后仰。
直到跌倒,在暗灰色的床墊上,被木質的清香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