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瀧表情有些難言,“暖暖把小熊餅干帶到學校里,分給了班里的小朋友,然后說家長告訴她要懂得分享,并且說那個小姑娘做的不對。”
“……”莊總的后背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我那時候居然還覺得暖暖做得對。”云瀧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后來,每次想到那個哭的雙眼通紅的小姑娘,從幼兒園里被她媽媽哄著抱走,我就會做噩夢。”
孩子是天真的,他們不懂得善惡以及為人處世。
這正因如此,一旦孩子作惡,才更加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的行為,沒有起因,不計得失,更不考慮后果。
純粹,也會令人恐怖。
“沒多久,那小姑娘就轉學離開了。”
再次倒滿酒,云瀧道:“初中時,她意外摔倒,不小心把前邊一個女孩子的褲子扯了下來。暖暖之后哭著和對方道歉,對方沒有原諒她。”
莊夢洲低頭看著空酒瓶,“那女孩子后來也轉學了吧?”
“是啊,還染上了抑郁癥。”
細想起來,她的無意,總能給別人帶來無法愈合的傷口。
而云瀧這些哥哥以及父母,都是背后的幫兇。
也是因為這樣,從他結婚并且有了孩子后,就很少回家了。
每每想到云暖煙,再看看可愛的女兒,他也害怕自己的女兒遇到妹妹這樣的人。
沒有任何錯,卻最終被傷的遍體鱗傷。
“她不是個壞心思的人,當然也絕對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從局里跳出來,云瀧甚至對云暖煙產生了一種抵抗情緒。
二弟云逸也是如此。
云暖煙就好似一只攀附性的吸血植物,扎根于云家,攀附在云家其他人身上。
不斷的吸血,從而讓他們產生出了一種幻覺。
這個幻覺告訴他們,他們是自愿為妹妹犧牲的,妹妹是無辜的。
可是只要做錯了事,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都不是逃脫責任的理由。
看著神情疲憊的莊夢洲,云瀧喉嚨有些堵,“你想離婚?”
“不知道。”他還是愛著云暖煙的。
曾經那么的濃烈,怎么可能一夕之間就把感情收回來。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或許愛已經消散了,還余下來的,只是沉沒成本在作祟。
真的能愛一個人愛到喪失自我嗎?
甚至覺得離開這個人,完全活不下去了?
其實不然,細說起來,沉沒成本才是你的心魔。
只要你徹底舍棄這個成本,總會脫身的。
卻也正因為難以舍棄,才不斷的自我折磨。
云瀧的公司這次損失也不小,好多個熬夜出差的晚上,他的心里也是有怨念的。
這次本要真的早點休息,接到莊夢洲的電話后,也想著出來放松一下。
辛嫣知道是莊夢洲,臨出門時還叮囑了好一會兒。
無非就是讓他多聽聽對方的嘮叨,多陪陪莊夢洲。
可能辛嫣覺得,她和莊夢洲頗有種感同身受,心生同情。
“離不離的看你,我也沒資格插手。”
莊夢洲抬起眼皮,“我和你妹妹結婚剛半年。”
大舅哥說離婚,也是喜聞樂見了。
“真要過不下去,結婚一天也能離。”
理是這個理兒。
“你想過我和她離婚,云家會怎么樣?”
莊夢洲不得不給他提個醒兒。
果然,云瀧愣了。
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