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意料之內早已在腹中死亡,澤東還從男人的身上看到一些淤青,還有粗糙開裂的手指十分醒目。
想來在婆家的待遇也是不如意。
他能做的只是盡最大可能治病救人,可是縱使他再怎么努力醫好世人的**也無法拯救他們的精神,和人生。
生在這個朝度,性別就是原生之罪。
澤東剪完扎好臍帶,又用針線縫了切開的口子,就像是縫補一個破布娃娃,之后囑咐一個星期后自己把線扯下來。
接著洗干凈手,收好藥箱留下一瓶藥粉就離開了。
剛開門老丈人就迫不及待的上來問,“是不是女娃,保住了沒?”。
澤東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留下,“莫著寒,吃飽喝好,如果下體一直惡露,以后無法生育”。
他又一次編造了謊言,只是希望這句話能讓屋子里面的男人,后面這段日子好過一點。
待澤東離開院門的時候,接生公才顫顫巍巍的,把死掉的孩子抱出來給孩子她爺爺看。
這一瞬間小破院子里的咒罵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破了天際。
接生公沒接成孩子自然也不敢開口要費用。
不過卻有迷信,死掉的孩子要埋在哪個風**口才能再次到這家來,這里的講究都得由接生公說。
所以也不敢對接生公惡語相向。
只是可憐了屋子里苦苦掙扎的男人,此時如此艱難還要聽家公的咒罵。
他發誓只要熬過了這一關,有朝一日早晚會報復回來。
公公就沒想過他也會有老的走不動道的那一天嗎。
因果循環,該找回來的他一分不差的都會找回來。
牲畜廊里木板子上躺在的男人此時除了憤恨什么都沒有了。
等到澤東走遠了后,這老男人連帶著郎醫也罵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一天裝什么清高,賠我孫女命來”。
接生公雖然心里不認同這老頭兒說的話,畢竟人家澤郎醫趕到時孩子恐怕就是沒了的,況且人家一路來水都沒喝一口。
但是此時卻也不得不附和,生怕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對!對!對!要不是跑院那沒尋找人,又打聽了幾家人,才尋到澤朗醫的住處,這才耽誤了時間的”。
接著又轉移話題寬慰道,“別傷心了,這娃趁著剛落地,魂還在咱家,趕快找個瓦罐裝進去封嚴嚴實實了,埋家里生孩兒男人屋子門口去”。
老頭兒這才哭喊的停了些,去廚房找干凈的壇子干凈把孩子裝進去埋院子里頭。
屋里頭的女人探出頭來想要幫忙,想要看看自己這個夭折的孩子,想要輕輕的抱一抱。
可是被老父親看見了連忙招呼回去,“你出來干嘛,快進去別沾了晦氣”。
女人沉默了,她看見了那個渾身青紫只有貓兒那么大的娃。
想到剛剛接生公說的話,都怪那郎醫,關鍵時候找不到人。
有個院好好的不待,見了有錢人家點財,就屁顛屁顛的跑人家家里去,害了她的娃,都要出世了,差一點就能看到她娘了,就這么被這個庸醫害死了。
越想越氣,害死了我的娃兒,既然你好好的院子不住,要去舔別人家的馬屁股,干脆就一把火燒了你,為我的娃兒報仇。
說著帶起火折子拿了家里唯一的大拇指那么長的紅蠟燭,憤恨急匆匆的沖了出去。
澤東回到院子里,才發現自己貼的宣紙被人撕去了,上面寫了自己暫時離開的事情,每逢到五的時候會回來。
如果有要緊的急癥就倒沐家院那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