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己倒也可以隨處賞賞,臣跟著您便是。”
“今日課末若是能對上一句,便算皇上厲害了。”
夜棠這才點點頭,“好。”
御花園的空氣很新鮮,叫人心曠神怡。
夜棠輕聲在嘴里哼唱著個小曲兒。
她本欲慢慢悠悠地在御花園晃。
卻不料,身后那男人自顧自地開始吟詩作對了。
見初春的桃花,他道,“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
見枝頭才展花苞,他道,“南枝才放兩三花,雪里吟香弄粉些。”
見楊柳垂腰,他又道,“柳條百尺拂銀塘,且莫深青只淺黃。”
……
一連說上了幾句,夜棠都像是沒聽到。
九年義務教育語文課她都能把所有文言當做是搖籃曲,哪怕這男人聲音再好聽……
她的耳朵也可以自動忽略了他的話語。
彼時的她正看到了一片沒長好的樹葉子,應是被蟲咬了一半,在花團錦簇的御花園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夜棠生性好玩,便打算直接扯下來。
但那高度恰好就在她頭頂,蹦跶了幾下都扯偏了,搞得那顆樹從枝葉處開始抖落,嘩嘩的風聲灌過去,引人注意。
蕭凌玄方吟詩完,本想偏頭引導夜棠說些什么的,卻見她如此頑劣之景。
男人:“……”
淡淡出聲,“皇上。”
夜棠聽有人叫她,蹦起來落地的瞬間便險些崴了腳,朝一邊斜斜傾倒。
她高聲:“我草!”
手撲棱了兩下,也還算是幸運,自己站穩了,可撫了撫心口,卻見男人一臉陰晴不定的看著她。
夜棠心里暗叫不妙,她剛剛在說啥??
她咳了一聲虛心賠笑,卻聽,那男人臉色沉了些,“皇上方才說的是什么?”
夜棠吞了吞口水,大腦飛速運轉,嘗試著接了下句。
“我、我我草草長鶯飛二月天?”
蕭凌玄:“……”
夜棠繼續念了句,“拂提楊柳醉春煙?”
蕭凌玄微挑眉尖:“嗯。”
夜棠和他對視好一會。
蕭凌玄那張俊臉終是正常了些,“不錯。”
“《村居》高鼎的詩,皇上記得。”
“呵呵呵哈哈哈哈當然是了。”
夜棠打個哈哈,小學二年級的詩,也難為她記得了。
“皇上今日也算是完成了課堂任務,余下的時間,便自己尋個樂子吧。”
蕭凌玄今日本就沒打算為難夜棠。
夜棠心里可明白帝師的意思了,不就是讓她玩嘛。
“嗯!”
但看蕭凌玄,他還是那樣一副淡淡的樣子,唇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長身而立,如玉,如松,如神祇不可及。
待夜棠,算是真好了吧。
夜棠想起以前在孤兒院上學的時光,手心被抽紅是常有的事情,但蕭凌玄被她氣歸氣,卻待她頗為愛護。
切,老嘴硬心軟了。
她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又仰頭對蕭凌玄說,“帝師,你等著哈,朕給你個東西。”
隨后夜棠攀上了眼前一顆挺大的樹,她向上到枝頭抓了一株嫩嫩的小粉花,然后又下來了。
身上有點臟,手上的小花卻顯得格外嬌嫩。
她沖蕭凌玄舉起來。
“吶,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