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道這期間是否有什么關聯,但若是宋明亮當真與臣父母死因有關,那……”他的音調高高揚起。
“——朕會讓他以死謝罪。”夜棠眉眼一挑,接了下半句。
謝逸眸中一喜,“是!”
“那若要調查,你從何開始?”
夜棠自那日敲打提點大臣之后,便陸續有一批心懷鬼胎的大臣們返鄉了,數量不多,但也絕對不少。
其中一個大臣便也露出馬腳,直接被謝逸的那群小乞丐抓到他銷毀證據意欲處死家丁的實例,他違反了夜國法律,便當即關進大牢了,擇日死刑。
動靜鬧得挺大。
“畢竟……”夜棠輕輕皺眉,“宋明亮藏得挺深,若不是知曉他和劉如玉關系好,而劉如玉不是個好貨色,也推敲不出他是個好歹。”
“皇上。”
謝逸忽然喊了她這么一聲。
緊接著,沉默了一會,道。
“所以臣這一次來,還想要向您借一個人。”
“林小娘。”
……
之后的幾天。
夜棠認認真真地翻著醫書。
可能是看書多了,她看的速度也快了,不到一會就看過了蕭凌玄給她規定的。
夜棠本想倒回去安心刷任務。
卻先看見了‘郁癥’三字。
抑郁的郁。
郁癥是由于情志不舒、氣機郁滯所引起的一類病癥。
她掃了一眼表征,心情郁結,使氣血不通,畏寒,四肢冰涼,情緒波動大,喜怒易哭……
不知怎的,夜棠便下意識聯想到了現代人日漸發生率高的抑郁癥。
原來,古籍醫術極早便有記載,并已引入概念。
夜棠的手停住了,她輕輕壓著書頁,幾乎難以避免地又想到了柳惜音。
昨夜,她又夢到了柳惜音。
其實她近來是抽空去看了太后一次的,但是只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太后宮里又少了好幾個太監宮女,聽說都被喜怒無常的太后娘娘給遣出宮去了。
期間,那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聲和歇斯底里的怒吼,聽得她心驚肉跳。
而這樣的人,在她的面前也有過慈祥溫柔的時候。
是刻意壓制,還是本就是裝的?
她看到了柳惜音的背影,還是窈窕漂亮的,但手臂上纏的都是繃帶,還有血跡滲出,夜棠一時間怔住了,而柳惜音也回了頭。
兩人四目相對。
女人的眼神她看不清,柳惜音也沒有同她說任何話。她甚至沒有任何動作,除了看著她。
夜棠草草地請了一個安。
又差人送了許多寶貴的好東西。
總之,她當即便離開了。
以前從來沒有將柳惜音與精神疾病類取得關聯,如今細細一想,倒是有理有據了。
夜棠微微垂眸,神情也不似今早那般歡喜了。
柳惜音像一個迷,她摸不透,猜不出,但心底隱隱約約還是難受的。
不是嗎?
好歹,她是她唯一一個,可以稱作為母親的人。
夜棠,是沒有母親的人。
夜棠拿出一張紙條,暗自記下了中醫的藥方子,打算遞給太醫院那邊,調理調理。
她是瘋子也好,抑郁也罷,無論如何,夜棠都希望身邊的人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