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兒笑呵呵的道：“主子不必擔心，您之前就給皇后娘娘提醒過，今年的碳火量發的比往年多。有能力的嬪妃基本上都多囤了碳，今年過冬應該不難。”
“嗯，這樣也好。到底是皇后娘娘，自掏腰包給各宮加碳火份例。”
秦若嵐蹭了蹭湯婆子，汲取溫度，目光看著雪景，還是有些發愣。
一旁的含蕓和迎春看出些端倪。
“主子，昨兒個皇上來的時候您還挺高興的，怎么今天就總是發呆呢？莫不是皇上說了什么讓您傷心的話……”
迎春按住含蕓的胳膊，示意她別說多了。
有些話不是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能說的。
“倒也不是傷心，確切地說，該是喜事兒才對。”
可她這心理，還是有些復雜，說高興，也不算太高興，像是打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齊了。
“喜事兒？”玖兒有點兒蒙圈。
喜事兒怎么還能呆愣成這樣？難不成是太高興了，感覺失真了？
秦若嵐點點頭：“是啊，皇上昨夜跟我說，想等年宴上宣布這個好消息，給沁兒和安兒賜婚，年后就籌備著出嫁。這兩個小丫頭，算是要如愿以償的嫁給心上人了。“
“這可是好事兒啊，主子您怎么看起來不那么高興呢？”
幾個小宮女聽了都欣喜起來，不過看向秦若嵐的目光也有些疑惑。
公主出嫁，嫁的還是極好的男兒，怎么主子還會不高興？
“也不是不高興，就是一想到閨女要出嫁就得在宮外住了，不能天天見到沁兒，有點兒惆悵。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突然到來的時候，還是會不知所措。”
小宮女們聽她這么一說，也頓時就明白了。
是啊，哪有母親舍得下女兒的？公主出宮住之后，就不容易再回來了吧。回來估摸著也就是小住幾日，難怪主子會失神成這樣。
“主子，您別太難過，這不還有奴婢們在陪著您么？”
玖兒想安慰安慰她，但秦若嵐卻輕輕笑了。
“是啊，現在還有你們陪著呢。”等到了可以出宮的年歲，她就會給這些年輕的小宮女們物色好人家嫁出去。
還有三年，就只有三年左右了……
她能度過這一劫嗎？
時間離得越近，她心里愈發沒來由的緊張和心慌。
不管能不能度過，退路她得提前打算好。沁兒的依靠找到了，還得給曄兒上上心了，這小子如今也有十五，雖然沒及冠，但也可以娶妻了。
古代結婚年齡都早，她得想辦法在這余下的三年給曄兒把把關，找個賢內助才是。
她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免得后悔。
若是能平安度過，那后面的幸福日子算是她撿來的，好好珍惜就是。
若是不能平安度過，那有這些布置，她可以不留遺憾的離開。
她的一雙兒女是這樣，身邊的宮女是這樣。還有……皇上。
如果預知是真的無法避免，那皇上也會……
一想到唐逸這家伙也很可能會跟自己一樣離開，她的心里就說不出的悲憐。
這男人忙碌了一輩子，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結果卻在這個意氣風發的年紀離開人世。
老天爺，你真的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