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突然被踹開，面容冷峻的高大男人踱步走了進來，他眸深如海，卻沒有看任何人，目光只落在病床上那嬌小虛弱的身影。
霍初染頓時眼神慌亂不止，渾身發抖，插著針管的手緊緊攥住床沿的布。
顏澄臉色陰沉，蹙了蹙眉，修長的雙腿迅速地朝這邊走來，長風衣的衣擺掀起一陣輕微的風。
“你，你不要過來，初染她身體不舒服。”孟雪儀立即站起身，張開雙臂攔住顏澄，顫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恐懼。
那是孟雪儀第一次見到顏澄，她一直以為顏澄是個神經渙散的瘋子，沒想到他俊朗的五官下還有一身商業精英、傲視一切的氣質，只是那渾身散發的凌厲氣場著實讓人膽寒。
顏澄的目光依舊沒看孟雪儀，只是盯著霍初染，聲音清冷克制，“讓開。”
“她都這么虛弱了，你就不要再來傷害她了！”孟雪儀梗著脖子，向來溫婉的她首次不管不顧地吼道。
顏澄冷冷一笑，“我從來不覺得善良可以作為愚蠢的修飾品。孟小姐，你要找死，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
還不等孟雪儀開口，霍初染立即含淚說道：“孟學姐，你走吧，今天的事我感激不盡。”
孟雪儀其實是很后怕的，顏澄有多瘋她也是略有耳聞的，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動步子，站在一旁，倔強地沒有走出病房。
眼睜睜地看著顏澄朝著霍初染走了過去。
心驚肉跳，很擔心顏澄會對霍初染做出什么。
顏澄的眉始終是擰著的，可那一身的狠厲在來到霍初染床邊時全都收斂起來了，他捧起霍初染慘白的臉，嗓音和剛剛的陰冷截然不同，“怎么樣？好點了嗎？”
“死不了。”霍初染低著眸，語氣冷淡至極。
顏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但眉頭依舊微蹙著，他放低聲音：“染染，怎么這么想不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為什么要離家出走？”
他語氣很溫和，可霍初染聽得出他此時很生氣，只是被強行壓制住了。
霍初染渾身僵硬，轉過臉不想看他，“商量？這種詞出現在你的字典里也真是夠可笑的。”
“那你想怎樣？你說不想待在延京，我就帶你回容城。你說想一個人待著，我就搬出去住，可你呢？居然離家出走，居然自殺？”顏澄將她的臉掰過來，和她對視，發狠地怒問，“告訴我，你到底想怎么樣？”
霍初染頹然笑了，笑得很凄涼，想扯開他的手，奈何他力氣太大，完全扯不動，她索性放棄，漠然地坐在那一言不發。
“你就這么恨我？恨不能以死來逃脫我？”顏澄眼眶漸漸發紅，另一只手突然圈住她，將她緊緊擁懷里，恨恨不等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好讓她永遠也不會離他而去，“你說，要我怎么樣你才能解氣？才能不這么恨我？”
“你死。你死了我就解氣了。”默了許久，霍初染冷冷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