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方婭忍著淚，擦了擦眼尾，一副受了欺負還隱忍的好姑娘模樣。
謝淮語氣寡淡：“沒事就下去。”
方婭抬起頭，愣了，像是沒料到。
沈莜全程不吭聲，仿佛在自家地盤上看戲。
“少爺，其實，是這位沈小姐……”方婭不甘心就這么算了，紅著眼，欲言又止。
謝淮看了一眼對面的小姑娘，來了興致，唇角順勢彎起：“她怎么了？”
方婭的語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的鞋子上都是泥水，把地毯弄臟了，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忽然發脾氣，把茶幾踹偏了。”
茶幾偏移四十五度，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發現。
謝淮像是這才注意到，盯著可憐的茶幾，黑眸沉靜，好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讓我別在您的地盤上撒野，還讓我滾……”說著便發出一兩聲抽噎的哭泣。
沈莜最煩的就是這種惺惺作態的嗲精。
她可沒興趣在謝淮面前裝淑女，下一秒就要爆發。
安靜的空間里，偶爾響起一兩聲抽泣。
謝淮像是挺驚訝的，笑了笑，好脾氣地問，“那你怎么還在這里？”
方婭錯愕地看著他，“淮哥——”
“別這么叫我，”謝淮看模樣挺認真的，語調卻略有點不正經，似是而非地看了眼沈莜，“我只喜歡女朋友這么叫。”
方婭難堪地咬了咬唇，倉促地拿著毛巾和托盤離開了。
室內重新恢復寂靜。
兩人對視好一陣。
最后，沈莜先別開眼，“找我有什么事？”
謝淮輕笑兩聲，起身去酒柜前選了一瓶紅酒，不急不躁，又拿了兩個杯子。
他在偏移的茶幾上坐下來，遞給她一杯紅酒，“不如做一筆交易？”
沈莜朝茶幾上的文件掃了一眼。
白紙黑字，明擺著的利益交換。
回想起她失憶的這段時間，謝淮對她非同尋常的照顧，沈莜伸出纖白的手，一頁一頁翻閱文件。
“XP第五代的提純化學式？”
沈莜啪地把文件丟回去，陷在沙發里，“謝少爺的意思，我不明白。”
謝淮笑意宛然，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沈大科學家可是智商極高的天才，兩年前突然失蹤，媒體鋪天蓋地報導你的死訊，暗網三個億的懸賞令也撤下去了。誰能想到，你還活著呢？”
“……”
“我說得對么，A？”謝淮嘗了一口紅酒，唇色染得紅潤妖冶，“或者說，我親愛的未婚妻？”
沈莜的睫毛緩緩顫了一下，“你找錯人了。”
“如果你是說京城那個冒牌貨，”謝淮笑了，“你們倆的確長得一模一樣，更別說，她還刻意模仿你的秉性和習慣。”
沈莜對上他深邃的眼睛，“你想讓我幫你研發藥物，還是想讓我嫁給你？”
謝淮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順著捋到發尾，聲線低緩，“我這人不信愛情，但是也不喜歡假貨。既然訂了婚，你就是我女朋友。”
沈莜揮開他的手：“我爺爺定下的婚事，讓他嫁給你好了。”
謝淮順勢彎下腰，一手按在她身側，把她圈在沙發和身體之間，嗓音染著細碎的笑。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