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讓。”
十九歲的年紀,卻有一雙涼薄的眼睛,身形清雅,俊秀非常。
明明只比她大三歲,卻總是一副落寞的神情。
沈莜撓了撓臉頰的皮膚,“要是我拒絕呢?”
夏讓微微欠身,神情無波無瀾,不知從哪抽出一條黑紅色的皮繩,“那就只好委屈沈公主了。”
他沒有開玩笑的成分,是真的打算把她綁回去。
沈莜磨了磨后槽牙,“一個兩個都病得不輕。”
她自信一個人抵得上一個旅,卻不想跟眼前的人打架。
畢竟,他是她的貼身保鏢,專門保護她的安全。
“江南不是沈家的地盤,沈公主——”
“叫我名字。”沈莜皺眉。
她是真不喜歡別人叫她“大小姐”“沈公主”這些嬌氣的稱呼。
夏讓微微一笑,“好,莜莜,你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要是在江南磕著碰著,哪怕傷了一根頭發,都是我的失職。”
不經意掃過他手中的皮繩,沈莜連打都不想和他打。
夏讓是說一不二的主,恐怕今天非得帶她回去。
“抱歉我不能跟你走,我有中意的男朋友,得留在江南陪他。”沈莜隨意扯了一個謊。
雖然不屑說謊,但在非常人面前,要行非常事。
夏讓沉默下來,眼眸竟流露出哀傷的情緒。
“你怎么了?”沈莜不確定地問。
“那個人是誰?”夏讓語調不變,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槍,“呵,無論是誰,別想靠近你一步。”
沈莜盯著他的眼睛,“夏讓,你變了。”
“變的不是我。”男孩清澈的眼眸映著她的臉,單手利落地上了膛,瞄準沈莜的眉心——
“莜莜,跟我走。”
沈莜“嘖”了一聲,沒有負隅頑抗,默默跟在他身側。
街口的報刊亭旁停著一輛車,奧迪的牌子,如主人一樣低調。
夏讓是官二代,修養良好,就算再生氣,也從沒拿槍指過她。
今天倒是反常。
沈莜拉開車門坐進去,沒有坐在后座,而是副駕駛的位置。
嘭的一聲,車門關上。
夏讓發動車子,目視前方,右手勾著手槍按在方向盤上,徐徐轉動半圈。
車子平穩勻速行駛,過了十分鐘,車廂里響起一道低緩的嗓音,“沈斯御最近怎么樣?”
沈莜的聲音很輕,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上。
夏讓放松下來,“老六他——”
下一秒,沈莜傾身而起,扣死他的手腕往右一拉,同時指尖朝手槍探去。
輪胎在雪路上斜著滑向護欄,夏讓立馬踩下剎車。
眨眼的功夫,槍,已然落在了沈莜的手中。
“長本事了,敢這么跟我說話。”沈莜左手持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停車。”
夏讓冷著臉,重新發動車子,對她的要求無動于衷。
“停車,你知道我的脾氣。”沈莜的食指扣在扳機上,槍口不偏不倚,泛著寒光。
車子繼續往北行駛,雪越下越大。
呯!
漫天的玫瑰花瓣從槍口爆出來,落了兩人滿肩頭。
“玩具槍,”沈莜閉了一下眼睛,“夏讓,你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