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玉也表露不滿,“沈莜,你別亂說話,遲少只是普通的發燒而已。”
“那你還不趕緊把外套脫下來?”沈莜挑眉,“想凍死他直說。”
秦霜玉心頭一陣惱怒。
恐怕,遲楓訣為什么發燒,她心里比誰都清楚。
“霜玉,要不你……”
“別說了,我比你們更擔心遲少的身體。”秦霜玉把外套脫下來,蓋在遲楓訣滾燙的身上。
然而,那種刺骨的寒冷并沒有消失,甚至有加劇的趨勢,遲楓訣凍得渾身發抖。
“你們看,他的膚色怎么發藍?”一個女生驚呼。
李固低頭一看,“發藍?我怎么看不出來,光線原因吧!”
一束白光穿透渾濁的光線,毫不客氣地照在遲楓訣臉上。
謝淮拿著手電走過來,看了一眼就下判決書,“沒救了。”
“你——”秦霜玉到底也不敢嗆這個男人,咬著下唇。
“好冷……”遲楓訣的唇漸漸褪去紅潤,變得蒼白病態,手吃力地抬起來,摸向左肩的某個地方。
秦霜玉小心翼翼拉開那片薄薄的衣領,突然,嚇得跌坐在地上。
“大晚上的,霜玉,你要嚇死人啊!”一個女生不滿地抱怨。
她湊過去一看,也“啊”的一聲叫出來,“他的皮膚……”
眾人紛紛走過去,臉色都變了。
只見遲楓訣左肩的皮膚變成黑青色,不知道什么時候中了毒。
難道真是蟲子咬的?
“這種蟲子生活在地下,觸須和腹腔會釋放一種毒素,會讓人渾身發冷,如墜冰窖,沾上就得在半個小時之內就醫,不然等毒素蔓延到全身,只能眼睜睜看著皮膚潰爛而死。”
謝淮用溫和的聲線說著殘忍的話。
有人心臟承受不住,偏頭干嘔了幾聲。
吳敏把目光投向沈莜,“你既然知道是什么蟲子,一定有辦法吧?”
沈莜微微點頭。
“那就好。”秦霜玉緊緊握住遲楓訣的手。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下一秒,沈莜冷笑:“我有說要救他?”
所有人都沒預料到她會這么說。
楊文柳驚訝道,“沈莜,你沒開玩笑吧!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就算遲少之前對不起你,你不也報復回去了嗎?”遲楓訣的朋友怒氣沖沖。
“沈莜,你明明有辦法,怎么能見死不救?看著他痛苦你很高興嗎?”秦霜玉站了起來。
“高興啊,”沈莜無動于衷,“只要我沒良心,道德綁架就對我沒用。”
謝淮忽然笑了一聲。
沈莜看也不看地上的遲楓訣,轉身就走。
“對不起,”遲楓訣睜開眼,吃力地用沙啞的嗓音道歉,“之前是我太混賬……干了一些過分的事,我很后悔那樣對你……”
沈莜頓住腳步,“想讓我救你,就這點誠意?你的命和面子比起來,也沒那么重要。”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震驚地看著她。
遲楓訣沉默一陣:“我把那只瘋狗找來,隨你處置。”
究竟是人的錯?還是狗的錯?
沈莜的目光和雪一樣涼。
她的態度已然明了,遲楓訣的眼神一點點變得絕望。
就在最后一絲希望也被黑暗吞噬,沈莜唰地抽出一把刀,調轉刀刃,朝自己食指上劃去。
血珠滲出的前一刻,刀被一只手緩緩地抽走。
謝淮的眼眸黑得發沉,“用我的血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