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是晚上九點。
林暮雪提心吊膽了一整夜，到家緊繃的精神才放松下來，洗了澡就睡下了。
“秦姨，家里有沒有聽磁帶的機器？”
沈莜站在漆黑的院子里，給遠在莊園的秦昕打電話。
“你說錄音機吧！好久沒用那東西，家里應該有，你上儲物間找找！”
沈莜邊用肩膀和臉頰夾著手機，邊在一堆陳舊的雜物中翻找。
“找到了。”她從一堆硬紙板底下拎出一臺老式錄音機。
看款式是零幾年的產物，上面落滿灰塵，不知道還能不能使用。
簡單清理了一下表面的灰塵，插上電源，沈莜彎下腰把磁帶裝進去。
咔噠一聲，按下播放鍵，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
寂靜的客廳空無一人，只留一盞昏黃的小燈，照亮桌面的小片區域。
大概過了有半分鐘，女人溫柔的聲音從錄音機里傳來。
“小莜，當你收到這盤磁帶的時候，媽媽已經離開了。原諒我的自私和無奈，不能陪你度過更長的時光。
你可能會好奇我去了哪里，為什么拋下丈夫和子女一去不回？這件事總要讓你知道的。
因為，你未來會走一條，和我一樣的道路。
守護沈家的秘密，是一代又一代的使命，你身上流著老祖宗的奇血，無情無礙，無掛無怖，和其他兄妹不一樣，是命定的沈家之主。
媽媽不是偏心其他孩子，他們雖然和你一樣，都是我親生，但遠不如你血統尊貴。所以，你能體諒父母的無奈嗎？”
接下來錄音機有一段沙沙聲，女人沉默了。
沈莜想起在佛窟內看到的景象，眸光平靜，“你口中的愛，就是讓我在三十六歲的時候躺進老沈家的棺材里？”
“小莜，媽媽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未來在某個地方見到‘我’，不要害怕，更不要難過，那是萬年前的祖先賦予的使命和榮耀。
接下來的話，你認真記好……”
女人念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文字，若是外人聽見絕對會一頭霧水。
這是獨屬于沈家人的加密語言，沈莜稍一頓，飛快地用筆記了下來。
“——我們沈家世代守護的主城，其實是一座空城，為的是給外人制造迷惑的假象。真正的主城在長安。
地下是祖先的陵墓，里面記載著西周之前的真實歷史，那是世人無法想象的秘密和真相，一定不能泄露出去。
富貴人家的少爺搶著娶你，他們并不愛你，只是貪圖主城下面龐大的財寶和器物。為了把血脈傳承下來，你必須和一個男人結婚生子，然后平靜地迎接死亡。”
沈莜：“青年喪妻，這對那個男人來說，是不是有點冤？”
“這是你不能違抗的命運。你的丈夫會替你接管沈家，一代一代都是如此。”
錄音到這里就結束了，沈莜卻發現一個疑點。
照這么說，躺進棺材里的本應該是她爸，為什么會是外姓的紀繁塵？
沈莜靜靜坐到天亮，用打火機點燃了紙的邊角，手腕一抖，燒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