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們倆搞什么?”沈莜蹲下身,撕開他嘴上的膠帶。
“沈斯御……”沈嘉亦剛開口說話就陰郁地念出這個名字,哀怨仿佛能化成濃稠的黑霧,“我要宰了他!!”
沈莜一邊動作飛快地給他接開繩子,一邊安慰:“哥,冷靜點。”
縛著他胸膛的繩子一松,沈嘉亦站起來就要去宰沈斯御,忘了腳腕還被絲帶捆著,步子剛邁出一點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沈嘉亦以頭搶地,“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本大爺在沈家還怎么立足?”
他的鞋被脫了,上衣也被扔了,渾身只留一條黑色牛仔褲。
沈斯御那傻比喝多了酒,長了兩顆虎牙就把自己當血族,狠狠咬了他一口不說,還嫌他血難喝,用蛋糕上面的絲帶把他綁起來,說要獻給老三當生日禮物。
吹了一晚上冷風,傷口隱隱作痛,他怎么能忍?
沈莜給他解開絲帶:“你又打不過他,別費力氣了。”
“別說了,我自損八百也要殺敵一千,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活!”沈嘉亦呸呸呸吐出幾根草,揉著手腕去找沈斯御算賬。
“你死他活?”沈莜想了想,拍掉手上的灰站起身,“這好像沒什么區別。”
有老二過去送人頭,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沒過多久,沈莜隱約聽見沈嘉亦的慘叫,腳步頓了頓,打了個哈欠繼續往前走。
……
清晨一早,沈莜被鞭炮聲喚醒。
今天是她生日,會有很多人來沈家為她賀生。
洗漱后,沈莜換了一件紅襯衫,把頭發扎起來,去茶房喝早茶。
沿路的人看見她,都會笑著說一聲“三爺平安”。
這其實是太爺爺那時候就定下的規矩。
家主歷來不長命,為了圖個吉利,在家主生日這天,沈家上下所有人三不準:不準哭,不準說臟話,不準提不好的事。
逢人見了家主都得笑眼相迎,說點吉祥的。
因為身份的不同,同一天生日的沈安安,就顯得備受冷落了。
“這些老規矩早該被帶進土里,都什么年代了,皇帝都沒她有排場!”沈安安這么多年都沒適應家里的規矩,反而愈發痛恨。
她真想把那些早已入土的老頑固刨出來鞭尸。
沈安安房間里的小女傭放下花茶,直起身來:“安安姐,你不是說家主都活不長嗎?消消氣,她沒幾年活頭了。”
“倒也是。”沈安安得意地勾起唇角卷著頭發。
看到鏡子里的那張臉,她目光未動,緩緩放下卷發棒。
想起沈莜消失的兩年,她老四在沈家也是無比風光,連大哥都愿意和她說幾句話,再想想現在院子里的冷清,心里登時有些不對味兒。
老三回來了,她成了人人嗤笑的替身,大家都說沒了那張臉,她沈安安什么都不是。
她迫切地想撕掉替身這個標簽,所以選擇了整容,她要讓所有人提起老四,再也不會搬出沈莜作比較。
沈安安摸著自己的臉,想起厲閔行昨天說的話。
——安安,你能把假體取出來么?原先的鼻子,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