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頓了一下,沈莜當沒聽見。
深夜,碩壯的男人領著三個跟班踹開一間房門,進去后就迫不及待掀開床上的被子。
床上空無一人。
“跑了?”武祁龍丟下被子,在屋子里找來找去,不甘心地罵了一聲,“早晚被我碰見。”
隔壁的浴室里霧氣彌漫。
沈莜洗到一半,預感到什么,迅速按掉花灑開關,拿大毛巾遮住自己。
磨砂玻璃門開了一條縫,謝淮表情無比正經、半點曖昧情緒都不帶地走進來,“我項鏈落這里了。”
他是第一個洗的,沈莜往擺著廉價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架子上看了一眼,抓起項鏈拋給他:“就不能等我洗完了再進來?”
謝淮精準接住項鏈,眼睛沒往她身上瞄一眼,裝得和真的似的:“女朋友送的,我一秒鐘離開它都不行。”
沈莜:“……”
狗比謝淮,半點不當個人。
洗完澡后,沈莜穿著浴袍走出去,遲疑地往謝淮的方向看了一眼。
房間是標間,兩張床。
謝淮正躺在靠窗的床上,被子蓋到腰,V領浴袍松散地露出一片胸膛。
漆黑的頭發半干,發梢垂落于眼前,唇角稍彎,平添了幾分溫柔。
不等謝淮看過來,沈莜快步走到另一張床前,像個腿腳麻利的兔子,掀開被子鉆進去,蠕動了兩下裹好,“關燈,睡覺。”
黑暗中,她聽見謝淮笑了起來,似乎怕她過去打他,沒發出半點聲音。
只有些許忍笑的氣息聲,在安靜的空間如鬼魅一般。
笑屁。
她才沒有緊張,是急著入眠。
沈莜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本來倆人第一次在酒店……勉強算是酒店這樣的地方過夜,沈莜應該很難睡著,況且這床板也過于硬了。
沒想到她剛挨著枕頭就開始犯困,不到十分鐘就進入了夢鄉。
謝淮偏頭看了過來,這么放心他?
這也變相佐證了沈莜對他其實很依賴,能在他這里找到安全感。
謝淮眸光發暗地看了她好一陣,細細索索下了床,走到另一張床前,掀開被子在她身后躺下來。
轉了個身,手臂輕輕環上她的腰。
沈莜動了一下胳膊。
謝淮全身都僵住了,睜眼盯著她白白的耳垂。
過了幾分鐘,聽到她綿長的呼吸,他渾身的肌肉才放松下來。
大著膽子,稍稍把她往懷里的方向摟過去。
沈莜的腦袋在他懷里蹭了一下,隱約感到不對勁,卻懶洋洋不想睜眼。
聞著令人安心的氣息,很快陷入深度沉睡。
謝淮的下巴擱在她發頂,胸膛貼著她的后背,閉上眼過了一陣又睜開。
摟著她腰腹的手指蜷了蜷,稍稍移開了距離。
黑暗中,他喉結一滾,緩緩吐出一口氣。
快忍不了了。
……
清晨的光照進來,沈莜瞇了下眼,抬起胳膊擋住上半張臉。
等眼皮上那股子困倦消散,沈莜撐著胳膊坐了起來,昨晚睡太沉沒做夢,醒來有點茫然。
浴室里傳來一陣水聲,嘩啦啦砸著地磚。
沈莜睜了睜眼,看到磨砂玻璃后那抹頎長的身影,意識逐漸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