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跟在他身邊做事好幾年,知道他的性子,“知道的。”
王力舉著火把給他照路,殷湛不緊不慢的撩著袍子進了馬車。馬車隔絕了王力的視線,殷湛迫不及待把靴子一脫,仍在一旁,線條分明的臉有些嫌棄。
從車廂底部又拿了一雙黑靴,穿在腳上,殷湛這才舒了一口氣。
一同來的基本都是年輕小伙,舉著火把坐在一旁聊著天,只有王力時不時探頭去看看漁網,好半天才嘀咕:“奇怪,怎么一條魚都沒有?”
以往下大雨過后,這地方最少能等來五條魚,這會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一點動靜都沒有,實在是奇怪。
“會不會是魚絕種啦?”另外一年輕小伙舉著火把笑嘻嘻的搭話。
反手就是一個暴扣,王力沒好氣的道:“腦子呢?魚這玩意能絕種?”
小伙吃痛的摸著頭頂,也意識到自己說了句渾話,嘿嘿的笑著。
話是這樣說,但這么久過去,還沒有魚進網,王力也有些著急。
不同的是,此刻的溫若棠父女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收網,溫若棠在黑暗中眼睛賊亮:“爹,這地方簡直就是風水寶地啊。”
溫老大挽起衣袖,把漁網的魚抓到木桶里:“估計是河流急,魚兒順著水流就下來了。”
以前偶然在這地方捕過一次,也就兩三條小小的,誰知今晚......溫老三瞇著眼認真數了數,咧嘴笑的很開懷。
六條魚,有的賣也有的吃。
“收工收工,讓你娘看看這些活蹦亂跳的魚兒。”溫老三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拽著漁網。
還不忘叮囑溫若棠:“小心點,路滑。”
“知道了,爹。”
父女倆就這樣順著來時的路摸黑回去。
他們走后不久,王力舉著火把就到了他們剛剛的那個位置,見地上大小不一的腳印,這才咬牙道:“我道今日魚都不見去哪了,原是被人占了上游捕了去!”
“力哥,咋辦啊?”小伙叫王春,跟王力一個村的,此時也是瞪大了眼睛。
王力抬頭看了眼天色,道:“回去,跟老大實話說吧。”
一群人等了大半個晚上,結果一條魚都沒撈著,不免有些垂頭喪氣。王力舉著火把,斟酌了下語言,這才來到馬車旁。
“老大,老大睡了嗎?”
車內小憩的殷湛修長的睫顫動幾下,一雙桃花眼睜開,聲音有些嘶啞:“有何事?”
王力道:“魚,沒有捕到。”
殷湛坐直身子,“怎么回事?”
王力便把自己所看到的,猜測的,一一說了出來。
火把燒著油布發出‘滋滋’的聲音,王力秉著呼吸,只聽見馬車內的男人嘆息一聲,低沉緩慢的聲音傳來。
“罷了,回去吧。”修長白皙的手挑開窗簾,殷湛晃了晃手里的錢袋,“今晚辛苦弟兄們,回去帶他們吃個宵夜。”
王力忙不迭的接過,臉上重新揚起笑:“那咱們收拾收拾回鎮上去了。”
“嗯。”
殷湛揉著眉心,突然有些頭疼。家里那位要是知道今晚空手而歸,又不知要鬧什么。想到上次那位沒吃到魚,差點一把火把廚房燒了,頭愈發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