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魚兒逃走無法輕易捕捉,她這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不喝湯藥還不簡單。那雙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溫若棠張嘴,在把液體喂了進來,她拼命往外吐,卻被對方一捏,她咕咚一聲。
溫若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的就是這個喂液體的人!
她沒辦法睜眼瞧一瞧這人,喝了這個液體后,她飄蕩的靈魂終于安穩下來,漸漸精神疲憊襲來,她猛地墜入黑暗。
“給她喝完了?”
一旁的李拐子摸著稀少的胡子,道:“那沒事了,明天醒來就能活奔亂跳了。”
“這草灰水真有用啊。”溫老三把碗放在一邊,大著聲音問:“喝草灰水的不都是被嚇破膽找不回魂魄的嘛,棠棠這種中暑情況能喝?”
他吼的足夠大聲,李拐子聽得很清楚,繃著臉:“溫丫頭不是中暑,你不懂!”
溫老三:“......”
就是不懂所以才要問呀。
見他一臉困惑的看著自己,李拐子耷拉的眼睛瞇了瞇,道:“不信就算了,反正明早你就知曉了!”
見他臉色不好,云娘趕緊笑著打圓場:“李大夫誤會啦,他不是這個意思。這不關心則亂嘛,你也知道棠棠很少生病,她這突然好端端一病,我們做父母的也擔心不是。”
“反正溫丫頭不是中暑,不需要吃解暑的藥。”
李拐子心里舒服不少,收拾著藥箱:“不用擔心,這小事,就是在外面待久了被山神招魂了而已,現在喝了草灰水沒問題啦。”
他的醫術在村里也算好的,溫老三選擇相信他。看著他把藥箱收拾好后,云娘給他塞了五十文錢算是看診的費用,李拐子欣然接受。
外邊天黑,李拐子走的不快,溫老三慣例把人背起,三兩下就出了屋。
隔天一早,溫若棠就醒了。
她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連忙呸了好幾口,手在唇瓣上一抹,手指黑了一大塊。她愣了愣,繼而用手背反復擦拭唇瓣,直到手背沒了黑漆漆的東西后才作罷。
這一停頓,嘴里難掩的味道又升起來。
溫若棠趿著鞋開門,就見云娘在窗戶邊站著,兩人一對視皆是一愣。云娘愣的是李拐子說的話果然靈驗,這天剛亮棠棠就活奔亂跳的醒來。溫若棠愣的是她娘眼底下得烏青以及眼珠里的紅血絲,這一看難不成一晚上沒睡?
“娘,你站在這干啥?”
邊說話,溫若棠嘔吐邊打水,等井水打上來,迫不及待的漱口。
見她這樣子,云娘擔心了一晚上的心猛地落回心間,捂嘴打了個哈欠,溫柔道:“沒事,睡不著起的早。”
溫若棠漱口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眼珠一轉,就找了原因。
昨天靠在桌上就睡著了,后面不知是誰灌了什么東西進她嘴里,現在漱口都感覺還有味道。她突然睡得不知東南西北,身為父母的溫老三跟云娘肯定也跟著擔心。
看她眼底下得烏青,能判斷云娘昨晚一夜幾乎沒睡覺。往常歲歲夜里鬧的時候,也沒見云娘的黑眼圈這般嚴重。心里的暖流涌入心臟,溫若棠微微一笑,把嘴里的水吐掉,道:“娘,早飯我來,你去歇息會吧。”
“不用,娘不困。”
“今天我要進鎮,娘不休息好我可不在家給你帶歲歲玩哦。”
“你要進鎮啊。”云娘驚訝,“你要不在休息一天,明天去得了。”
目前又沒有什么急事,晚一天進鎮也沒啥吧。
溫若棠搖頭:“不行,司敏今日回京,去送他呢。”
原來如此。
云娘點了點頭,又不可控制的打了個哈欠,見自家閨女戲謔的看向自己,她也懶得強撐,說了一句還是補個覺先就回了屋。
溫老三去了村尾喂家禽,溫若棠洗漱好,開始做早飯。
等早飯做好送去村頭回來,云娘還在睡。好在今日溫老三不去果園,能在家帶歲歲,溫若棠吃了早飯就沒什么負擔的趕著小黑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