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碎走上樓梯，辭晏風和淮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辭晏風恢復了面無表情。
淮里的小臉上也是同款的面無表情。
兩人對視幾秒，又一言不發地錯開視線。
站在一旁的管家都感受到空氣中蔓延出的尷尬氛圍。
管家的眉頭皺了皺，手掩在唇邊，輕輕咳嗽一聲，見他們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便道：“玩具房在這邊。”
管家主動在前方領路，特意照顧小孩子的步伐，走的并不快。
辭晏風邁開長腿，跟在他身后。
淮里這時候既不需要抱，也不需要拉手，也安靜地跟著管家。
等到了玩具房，辭晏風說：“喜歡什么自己玩吧。”
“嗯。”淮里其實對這些玩具都不感興趣，但他怕一會兒云碎下來見到他無所事事的樣子，于是環顧四周，目光略過房間里小型滑梯和蹺蹺板，還有玩具賽車。
沒有任何的新奇與愉快。
云碎不在，他都有些懶得偽裝。
淮里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一個拼圖盒子上。
上面繪著星空下的鹿。
里面共有一千塊拼圖碎片，是云碎高中時一時興起買下的，但從來沒拼過。
淮里拆開包裝，一臉平淡地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
拼圖對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淮里只要拿起一塊拼圖碎片，就能夠確定碎片該放在哪個位置。
沒過一會兒，大半個拼圖就被拼好。
辭晏風就這么靜靜地垂眸看著他，評價道：
“你比一般的小孩聰明了不止一星半點。”
淮里頭也不抬地答道：“這世上有種人，生來就是天才。”
辭晏風“呵”了一聲：“在碎碎面前裝那么可愛，在我面前卻這樣。不知碎碎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會作何感想。”
淮里抬頭，忽而笑開：“你說我是這樣，可你自己何嘗不是如此。還有，我覺得每個人對待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態度都是不一樣的，這沒什么好質疑的……”
他是抬著頭說話的，可手里的動作卻沒停下，隨便從地上摸了個拼圖碎片，都沒看碎片上是什么圖案，依舊準確地將碎片拼到了準確的位置。
在一旁安靜的管家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心里正瘋狂吶喊：這孩子是什么品種的妖孽？他是手上多長了個眼睛嗎？還是單純的記憶力太好，早就記下了散落在地上的拼圖碎片，所以能準確拼上去？
辭晏風也注意到這個細節，在心里默默記下這一點。
臉上依舊冷淡：“哼，伶牙俐齒。”
眼見大少爺和淮里合不來，管家站出來打圓場，神情友好地詢問淮里：“小朋友，你還想玩什么？我去給你拿。”
“謝謝，不用了。”
過了片刻，云碎換了身寬松的家居服走了下來。
管家稍稍松了口氣。
早在聽到腳步聲時，辭晏風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淮里身邊。
淮里朝他翻了個白眼。
等到云碎走進玩具房，淮里抬起頭，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她，張開雙手朝她跑來：“姐姐，窩會拼圖了！”
然后，就在他張開雙臂的瞬間，辭晏風長臂一撈，將他撈進了自己身邊，笑著說：“是的，淮里小朋友特別棒。”
方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