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安靜良久，才說：“黑霧遮擋容貌，只是我個人的習慣，跟我的立場無關。”
“你的立場是什么？”
黑衣男人說：“我認為，我們才是葉之界光明的那一面。”
云碎也不反駁，她只是撥開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霧氣，上下打量著黑衣男人，隨后又向四周看了看。
入目之景幾乎都是沉重壓抑的黑色。
實在看不出哪里光明。
最后，她把視線又落回黑衣男人的臉上。
黑衣男人看懂了她要表達的意思，說道：“眼見不一定為實，況且，靈因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跟它同為葉神使者，它失去了自我，我卻可以保持本來的面貌。”
云碎回復：“你一直擋著你的臉，不管你樣子變不變，別人都看不到。”
黑衣男人：“我覺得，你對我的臉……似乎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
“因為你也是使者，雖然你的身體看上去正常，但我總是腦補你的頭其實是一片葉子……咳，冒犯了。”
“確實很冒犯，假如不是因為你比較特殊……我現在會一拳把你打飛，教你做人。”
云碎笑了起來：“你看，你動不動就打人，脾氣性格跟溫和友善完全不沾邊，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正面角色。”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對了，你說你也是葉神使者，還強調說你跟靈因叔叔不一樣，我想知道造成你們兩個差異的原因是什么？”
“我說過了，葉之界有兩面性。”
葉之界因葉神而誕生。
他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葉神有兩面性。
“就像一個人會有快樂、輕松、歡喜等等積極的情緒，也會有沮喪、失落、憤怒等消極的情緒，葉神也是如此，當樹誕生靈智后，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誕生了屬于人的喜怒哀樂，它也會孤獨，也會煩躁，也會疲憊和悲傷。”
由于葉神類似于造物主。
它的情緒變化會影響到葉之界的環境。
當它沉睡時，處于平和懶散的狀態，于是葉之界生長出供給大家居住的空心樹。
當它心情不好時，葉之界便誕生出這片焦黑之土，焦黑之土上生長的植物，幾乎都具備攻擊性。
“什么情況下，葉神會變得心情不好？”云碎問道。
她發散思維，聯想到靈俏曾經說過，葉神經常掉葉子，而每一片葉子都是玄粒之門……葉神心情不好該不會因為它總掉葉子，感覺自己快掉禿了，所以不高興？
“喂，你不要胡思亂想……”黑衣男人雖然沒有讀心術，但是他看到云碎走神的樣子，盲猜她可能在想一些對葉神不敬的事情。
“或許過段時間你就會見識到葉神心情不好的時候了……”黑衣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異常悅耳，這也是云碎為什么愿意跟他聊天的原因，聽他說話是一種享受，他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蘊含著特殊的節律與韻味。
“說了這么多，還沒問過你的名字？”云碎道。
黑衣男人說：“焦黑之土一直有個習俗，那就是不以真名示人。”